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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皇帝和首辅都没来,无需早朝。

第三日早起,早朝只上了一会儿,首辅扶着腰来的。

第四日,段栖迟和嵇雪眠下朝回来,见小崽崽睡得正熟,段栖迟便拉着嵇雪眠出门放风筝,从宫里走去宫外用了小半天,只有林渊和兰慎两个人一如既往地在暗地里跟着。

他们俩就和所有的平民百姓一样,穿着素白雅黑的衣裳,仿佛他们从未改变过,还是桀骜倜傥,清冷泠然的模样。

路过城门口,人群更是十分热闹,段栖迟抓紧了嵇雪眠的手,生怕他走丢了,回头看他:“宝宝,热不热?”

嵇雪眠被他叫习惯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脸红,摇摇头,“不热,最近胃寒,补补太阳。”

段栖迟笑了笑,搂着他的腰,随着人群的流动走着,不紧不慢的,好像能从白天一直走到黄昏,随着时间的流淌,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

不过,大名鼎鼎的新皇和首辅还是有人认得的。

嵇雪眠默默听着他们的议论声,调侃道:“一会儿回去我要买点画本瞧瞧,看有什么新花样。”

段栖迟伸手替他遮太阳,阳光透过他的指缝洒在嵇雪眠脸颊上,明明暗暗的,好看的要命,段栖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正好我也想学习学习。”

路过的临街两侧有亭台楼阁,坐在二楼听书的人们眼尖看见了他们,满脸欣喜地同身边人讲着话,却没有戳破这静谧而又喧闹的时刻。

他们不仅仅是皇帝和君后,也是京城乃至大宁朝的传说,没有他们俩整日里呕心沥血的奔忙,如今的安逸生活简直是望而不及的。

因此,京城的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了说书留史的学堂,就连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都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们的过往。

说起那年国子监,赶赴南疆,辗转回到京城,一路行至漠北,如此颠簸多少年,才换来今天终成眷属。

人们称这一段历史为,宁史之定。

后来江山多少年,这段历史却从未被遗忘,唯一一位足以定国安邦的男君后,历经三朝,恭于前朝与后宫,此生至白头,与一代明君恩爱不移,皇帝此生始终未动摇过他首辅与君后二职,励精图治,所统治的王朝几百年后依然矗立九州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