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珍抹着眼泪,“都怪娘,没看好你,破了身子有个啥,当初应该告诉你实话。家里人怕你难过才瞒着你,谁都不嫌你丢人。怎么着,你都是娘的好闺女。”

白云川一拳头打在门口的石墙上,“小叶子,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哥以后怎么活?”

“让开,让开!”白家旺开路,孙郎中提着药箱子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白叶的房间。

“奇了怪了,这孩子并没有呛到水,只是,只是……”孙郎中结结巴巴。

白家旺急了,“老孙,这里没有旁人,闺女咋了,你说就行。”

孙郎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老白,说实话,我走街串巷行医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白叶这症状,没有呛水,只是受了点寒凉,可整个人都不大好啊,你们做后事的准备吧。”

一家人的脸拉下来,李小珍开始掉眼泪。

送走孙郎中,家里人也无心去管地里的麦子,围坐在白叶的炕头前,哭声一片。

村里的习俗,人死后必须躺上个七天七夜才能出殡。

白大川一脸忧色,“娘,爹,你们倒是发个话,这叶子的后事,我们不能马虎!”

白家旺看着面无血色,不再喘气的闺女,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大川,你比老二老三稳重,和你娘去镇上的布庄上扯几匹白布——”

白家旺又看了看李小珍,“孩他娘,咱们闺女生前是没舍得穿件滑溜溜的衣衫。”

李小珍点头,知道老头子指的是有钱人家闺女穿的丝绸。

白家旺看着李小珍,“把这些年卖粮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叶子置办件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