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车窗外透出来朦胧迷离的光,男人背光,脸部线条剪影在其中显得格外利落。

他将眼镜收好放在一个棕色木盒里,微微侧脸问道:“怎么样?”

是成熟充满磁性的声音。

郑其与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然,您预料的准,果然易宁没有跟冉以竟讲,您是不知道,他听到这事儿的时候有多惊讶!”

男人平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道:“接下来呢?”

郑其与一噎,想起被冉以竟打趴在地上的情形,他撇着嘴挠了挠耳朵,组织了好几次语言,都讪讪地憋了回去,直到前座的人得不到回复回头看他时,他才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我试过他了,他看起来还蛮在意易宁的,好像没有被那件事影响到。”

说完这话,他搓着手,紧张地看着前座的人。

黑色的剪影没有了动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短暂的空白之后,他才接着说道:“过几天钱会打你账上,不要让我在别处听见这件事情。”

郑其与谄媚地笑了:“好嘞,您放心,这事就烂我肚子里了,保证谁都不会说。”

说完,他推开车门,撑伞迅速消失在大雨里。

男人也没管他,只是拿起木盒,弯曲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动作轻柔,像是在与谁玩闹时,轻轻敲打额头表示怜爱。

半晌,他低下头看着木盒,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他会不在意呢?”

车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车玻璃上的水珠也渐渐满了,易宁靠在座椅上,睡意昏沉。

迷迷糊糊间外界的声音消失,他感觉自己猛地下坠,坠进海里,而自己身处的这辆车也一起浸入了深海。

他慌乱开口,声音嘶哑:“冉以竟,我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