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冬夜的原因,小区里的路灯光线都开始变得有些黯淡,易宁站在灯下,丁梧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风过路时,带来易宁身上淡淡的烟味,但也不止烟味,有些情绪流淌在风中,丁梧敏锐地捕捉到,并且能够感受到,它正缓慢积蓄。

丁梧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你是抽烟了吗?”

这是他们之间,在今晚的第一句话。

有行人经过,寒冷冬夜里,他们都在不约而同各自奔向自己温暖的家,所以看到路边站着的两个人时,会奇怪回头张望,会带着思索打量。

所有的话抛出去,都想要有所回应,它像味道一样,没有人去接,没有人去闻,一定会消弭在看不见的地方。

丁梧自嘲地笑了笑,失望似心底铺满的水,被对方的冷漠蒸腾起来时,附着在他的心壁上,要他难受不得。

他垂眸,掩去眼中情绪,也没有再接着等下去的心情,终是转身走了。

可是这一次的离开,并没有成功。

有人抓住了他被风吹起的黑色大衣衣角,不肯让他走掉。

丁梧身影一滞,但他没有回头去看,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今晚确实很冷,丁梧感觉自己所有的思绪都被冻住,他的脑内只剩一句话在反复滚动:他要做什么?

攥紧衣角的手指也在慢慢僵硬,易宁抿唇,看着丁梧停滞的脚步。

从赶走苏早开始,易宁的心情就开始反复上下,他不喜欢苏早,更不喜欢苏早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冉以竟,他甚至很想把苏早做的那些事情全部捅给冉以竟看,告诉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他不晓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他觉得这样不好,他应该相信冉以竟,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冉以竟的人品和性格自不用多说,那自己又在不开心什么呢?

所以他纠结了一晚上,一边自我怀疑,一边又很不开心,但这一切都不敢让冉以竟看出来,否则也没有思考的必要了。

可易宁又想起冉以竟那天早上认真的态度,近似开玩笑一样的方式向他表达,他在乎与他交流,他什么都可以向他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