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躺在那里,手没有收回,静静地看着曹之顺。

林致被他的视线一噎,总觉易宁是在无声地嘲讽他,嘲讽他吃里扒外,嘲讽他现在就算把易宁害成这副模样,也不敢上前一步,哪怕对着他丝毫构不成任何杀伤力的视线都不敢抬头直视。

他转念一想,易宁已经被拷在床上,曹之顺又在这里,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怕才会更丢脸吧?

林致冷哼一声,大步走上前去。

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易宁的瞳孔里逐渐放大,看到易宁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看到他收回伸向自己的手,双手合起放在腿上,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

林致暗暗嘲笑道,我过来了,所以你又能做什么呢?

可下一秒,他却看到易宁迅速抬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猛的向自己砸了过来。

林致没有料到易宁的动作,他来不及躲闪,猝不及防间被水杯砸中额角。

“砰——”一声闷响。

玻璃杯中的温水瞬间洒了他一身,从被精致打理好的发鬓,再到他今天出门时特意选的考究的西装,水滴从他的西装边上坠落到皮质昂贵的皮鞋上,林致彻底被砸懵了。

不止林致,就连他身后站着的曹之顺也没有反应过来。

林致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被砸到的额角,这一砸太狠,那块地方迅速升起红肿,只用手去触摸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太好,他的手在痛处无意识地寻摸着,感受到肿块越来越大,他后知后觉的火气与尴尬也开始上涌。

一阵气血冲脑眩晕过后,林致怒急抬头,“你!”

易宁的样子也好不到那去,刚才那一扔彻底耗尽他所有力气,他捂着胸口靠坐在床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虽然狼狈,此时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即使他坐着,对面的人都在站着。

林致看到易宁眯起那双漂亮的猫眼,脸上的冷意如山顶上的水汽般倾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