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找婆家的事,卢氏叹了一声。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定下的一桩婚事,那时赵家还算个体面人家,经营着一家酒馆自给自足。与赵家交好的便是郑家,他家里有个比清淑还小两岁的儿子,清淑与郑家儿子时常在一起玩,也说的上是青梅竹马。

可惜后来时过境迁,赵家落魄,可郑家却扶摇直上,当家老爷中举去外地做了官,又经商攒下不少的家业,之后就渐渐与赵家断了联系。

卢氏也自知这桩婚事并无再履约的可能,却还是不禁说起:“那郑家的儿子也该十六了吧,不知议亲没有。”

赵延嗤之以鼻,手又往袖子里缩了几分,“人家与咱们家早就是云泥之别,这种事情凭何肖想,快断了这个念头!”

卢氏听赵延话已至此,便再不提婚约的事情,依旧望向窗外的窗纸,企图看出一个人形来。

或许是她信念真挚,窗外很快现出一个人影,卢氏想着是女儿回来,情急之下想要叫人,却又猛烈咳嗽起来。

赵延见状一个激灵从炕上跳下去,匆匆跑过去打开门,开门瞬间一声有气无力的“爹”从门外的人口中说出。

赵延看向刚回来的女儿,她一身洗的掉色的白灰粗布短袄襦裙,袄中夹着的一层薄棉因为磨损有些跑了出来,脸上的那双鞋也满是脏污。

衣服是破旧脏了点,可脸上却是干干净净,肌肤胜雪,五官精雕细琢,似画中走出来一般,只是那一双浑圆的杏眼黯淡无光,脸上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快进来,快进来!”赵延连忙把赵清淑拽进门里,顺势关上了门,视线转移到赵清淑手里,发现她什么都没带,脸瞬间垮了。

一进来赵清淑脸上就绷不住了,小脸一皱便开始哭:“娘,女儿对不起你,东家说我这个月已经预支了两次工钱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我。我没拿到钱,我也没买着药!”

卢氏叹了口气,道:“这也怪不着你,都是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