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说了。让马车快点。”赵清淑疼的咬牙切齿,就差骂人了,要不是尚有理智,她倒真想骂一句,这天杀的马夫怎么赶的路,一顿一停的,简直快把心脏脾胃肾全颠出来。

终于车夫一声长吁,马车在郑家东南门里停下了,车夫倒是有心,这门是离赵清淑和郑霖笙的屋子最近的。眼下郑老爷也顾不上别的,这里没旁人,只能自己将赵清淑打横抱起往房里去。

门打开后,郑老爷抱着赵清淑就往房间走,郑夫人在一旁扶着,边走边喊:“来人!去请稳婆,让李大夫过来,烧水,挂帘。”

桃枝看着赵清淑痛苦的模样,当即就滚了眼泪,她一面强装镇定的安排丫鬟婆子做事,一面在赵清淑的屋内跑前跑后忙活,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话时,声儿都颤了起来。

郑老爷将赵清淑放到床上后,自己起身就离开了,因着毕竟是男人,不方便看这些,但是他一颗心牵挂着赵清淑母子,索性让人抬了一把太师椅坐在庭院中间。

赵清淑下身坠感强烈,接着便是一阵一阵的绞痛,似乎有人拉着线扯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下半身已经粘乎了,有羊水也有一阵阵腥气冲鼻的血。

李大夫来的很快,到来时见着赵清淑这样,便知道这是早产了,当即将一颗定心提气丸放进赵清淑嘴里,而后拿来银针,插入赵清淑额头,手腕,胸口几处穴位。

“少夫人,我现在拿针封闭你一些穴位,免你大出血,但你切记,现在还不到用力时候,早产虚弱,你定要打起精神,待到时候到了,我会与稳婆配合,你到时再用力,现今不管怎么疼痛,都需得忍耐一些,万不可大喊大叫泄了气,你要憋着一股气,待会生产方才少遭谢罪。”李大夫手脚麻利,将针落完,这些话也传到了赵清淑耳朵里。

赵清淑被疼的神志有些模糊,但将李大夫的话悉数听了进去。他好不容易能为郑霖笙生儿育女,好不容易怀胎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够给郑家留后,她就是豁出性命,也想将这个孩子平安诞下。

若是最坏,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这个孩子出问题。

赵清淑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越加苍白,她拉住李大夫,艰难吐气道:“李……李…大夫,若是……有…有…什么…好歹……保…保…孩…孩子…”

郑夫人在一旁听着赵清淑这样说,当即心下一登,眼泪滚的就下来了,她哭喊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什么保大保小,你是我们郑家福星,你若没了,我也不能跟笙儿交代。”说完这句,她又立刻转向李大夫:“李大夫,你务必保他们母子平安,我郑家必当重谢。”

李大夫:“夫人,少夫人不用太过惊慌,虽然少夫人是早产,好在这八月怀胎期间,孩子与大人都很健康,如今早产,可能是有着什么东西动了胎气,不过好在孩子已经八月,七死八活,不用太过担心。少夫人记住我的话便是。”

郑夫人听着李大夫这样说,心安了一些,直接双手合十,嘴里直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稳婆来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李大夫听着稳婆说着赵清淑状态已然可以,便收了针,严肃道:“少夫人,现在你跟着稳婆的指示用力,我这边再为你调药,稳住元气。”

赵清淑点点头,将桃枝递过来的毛巾用力咬住。突然□□一阵剧烈疼痛,让她瞬间眼前发黑,她这才知道,一个小时前的那疼痛简直是九牛一毛,现在这种疼痛,似乎有千万斤重的锤子在捶打她的腹部,一阵一阵,险让她疼的喘不上气。

稳婆却是有条不紊的喊着:“夫人用力,吸气,吐气,来用力。”说着这些时,刚开始赵清淑还能跟上节奏,最后疼的再管不了那么多,牙齿紧咬毛巾,身体几乎都能反弓过来。

她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刨腹产,这生孩子的事她实在受不了了。

郑老爷与郑夫人在屋外,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郑老爷问:“我感觉当初你生笙儿的时候叫的厉害,怎么清淑里面没有动静呢,会不会出什么事。”

郑夫人摆摆手:“我那时候只有一个稳婆,可没有大夫在旁边提点,若不是我体力好,只怕还生不下来。你放心吧,李大夫说的问题不大。”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屋内穿出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之声。郑老爷与郑夫人听着这声音犹如天籁,当即两人对视一眼,喜上眉梢:“生了!!”

郑夫人推开门冲到屋里,大喊:“是不是生了,清淑怎么样?孩子健康吗?”

稳婆将孩子放在先就置好的铜盆里清洗,随即恭贺道:“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孩子虽然个头儿比较小,但声音洪亮健康,不像是早产的孩子。”

“娘,你别说了。让马车快点。”赵清淑疼的咬牙切齿,就差骂人了,要不是尚有理智,她倒真想骂一句,这天杀的马夫怎么赶的路,一顿一停的,简直快把心脏脾胃肾全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