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盈听见郑夫人的话,腿软地跪了下来,她先是对着郑夫人求饶,见郑夫人无动于衷,于是愤怒地对赵清淑嘶吼道:“赵清淑你不得好死!那地下的麝香怎么没让你一尸两命!怎么没让你跟你儿子共赴黄泉!哈哈哈哈,不过你也别想好过,那孩子定像表哥一样多病多灾,你瞧着吧!”

郑夫人闻言,心里五味杂陈,若真像孙红盈说的,赵清淑必定会体会到自己养郑霖笙时候的心情。她对赵清淑惺惺相惜,实在太心疼赵清淑这孩子。与此同时,对孙红盈更加愤恨。

“疯了,疯了,还不快拖下去。”郑老爷挥手叫人把孙红盈带走。

奴婢们还没上来,郑霖笙已经大步到孙红盈跟前怒对她打了一巴掌。

在这声清脆的巴掌下,孙红盈清醒了,她含着泪看向郑霖笙,叫了一句:“表哥。”

郑霖笙冷眼看着她,只余厌恶。

“我可以不拉你去见官,但你首先要答应我一件事,回到徽州,永远不许踏进这里。”郑霖笙冷声道。

“我答应!”孙红盈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疯狂点头。

赵清淑却不愿意,郑霖笙何时这般圣母,此刻若原谅了孙红盈,以后卷土重来对于她和孩子都是面顶之灾,刚要说话又听郑霖笙说道:“再而,你不是以前天真无邪的表妹,我也不是你最喜欢的表哥,你再执着也于事无补。你两次行凶都没有严重后果,饶不饶只是清淑一句话的事,此刻你要能跪在她面前求饶得她一句宽恕你便可省去牢狱之灾,如若不然,日后你的前程、闺名,你父亲的前程都会断个一干二净。”

孙红盈看着冷若冰霜的郑霖笙,又看着赵清淑,她知道自己只能做那个选择,但此刻又是十分难以行动的,郑霖笙也不催促,只等着她完成,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妹自尊心极强,跪在赵清淑面前求饶比登天还难,他要的就是摧毁孙红盈的自尊心,也算替赵清淑出口气。

赵清淑对郑霖笙的做法并无异议,她倒是也想看看一直瞧不上她的孙红盈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样子,恶趣味也好,小人之心也好,她就是这么想的。

孙红盈别无他法,抽泣着慢慢移到赵清淑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过了一会才开口:“表嫂,是我猪油蒙了心,都是我的错,你看我年轻不懂事饶我一次吧,求你了。我以后一定吃素念佛,给你和孩子祈求平安。”

赵清淑对着她勾勾嘴角:“表现不错,不过我不太满意,不如你去衙门里好好学学怎么求饶吧。”

孙红盈埋着头,万种委屈涌上心头,可现在却没一个人帮她,他们都看着赵清淑□□她。她泣不成声,只能再次求饶,求饶的话碎成了一片。

她现在只想着她绝对不能去蹲大牢,只要不蹲大牢,那么一切都有挽救的余地,她更不会影响她爹的前程,反正这里不是徽州,只要她回了徽州,闭门一段时间,也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做过些什么。

孙红盈想到这里,立马满脸泪痕的爬到准备起身要走的郑夫人面前,一把抱着郑夫人的腿,期期艾艾的说道:“姨母……姨母……你网开一面,我是你从小最疼爱的侄女啊,你好歹看在爹娘的面子上给我条活路吧。不如这样,你让我爹来,让他打我骂我,禁足都行,怎么惩罚我都行……我求求你了。”

郑夫人心底厌恶非常,从她手里扯开裙摆,呵斥:“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歹毒的女儿,你真是给孙家蒙羞。”

郑老爷在一旁听着,虽然也是气极,但他为官数十载,也明白官誉的重要,他那个舅子这么多年也十分不容易,想到这里,他抬了抬手:“这样吧,红盈犯了大错是应当罚,可我们毕竟要顾及一下他父亲的面子,再者,他父亲不在我们就将她处置了也是不妥,待会我就休书一封给孙大人,让他来处置吧,我相信他父亲为官清廉,应该知道怎么办。也算给他的面子。”

众人听着郑老爷发了话,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赵清淑虽然心中不舒服,但她也不用急这两日,于是点点头后,就与郑霖笙回房了。

这几日,孙红盈被郑家囚禁在一方小院,虽然没有捆绑,但院子周围都把守了不少人,而那与她通谋合作的贼人,已经当即被送了官。

孙通判接到郑老爷的信,当即快马加鞭的赶到郑家,未做任何休息时,他便入了堂。郑老爷已经在信中将这事的前后都讲了明白,包括之前酸枣的事也一并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