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淑扶着腰到了位子上,前几个月的孕吐期已经过去了,现在她食欲剧增,这些时候不光肚子圆滚滚的,脸也吃圆了不少,多少有些幸福肥了。

郑霖笙请来的大厨深知赵清淑的孕期口味,这桌子菜味道都比较重,辣椒放的也多,赵清淑总觉得肚子里是个女儿,才这般爱吃辣。

酒席用了差不多,方到了吉时,桃枝被媒人领着出来,托付在闵一州手上。赵清淑还没吃饱便被拉去做了证婚人。

她喝过桃枝递过来的茶水,而后将金镯套在桃枝手上,对她嘱咐了几句,这会儿桃枝已经出门,自然是祝福的话。只是身边人突然离开,加上孕期情绪波动大,难免忍不住落泪,郑霖笙在旁边一个劲地安慰:“桃枝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我和闵公子为同僚,你们姐妹也可常聚的。”

赵清淑才笑道:“我是高兴的。”

闵一州没有宅子,婚房便安置在了郑家别院。虽然桃枝出嫁时赵清淑难为了一番,却不曾扣下一丝一毫聘礼,连带着嫁妆一块返了去,留给他们租房,过小日子使。

到了吉时,闵一州便领了桃枝回新房,而后大家用罢了宴席,欢喜一场后难免冷清。

赵清淑的孩子已经四个来月,身子沉重,郑霖笙见她忙了一天,将她搀扶回房里,询问赵清淑要不要将两个新小丫鬟叫过来说话,毕竟桃枝出了门。

赵清淑近来嗜睡,这一天走动下来劳累,就摆摆手说不用了。郑霖笙也不敢累着她,给她洗了手脚就照顾她睡下了。

赵清淑睡着突然做了梦中梦,梦到自己一觉醒来回到了现代,周围高楼林立,手机仍是满电,就是孩子和夫君是久远的事了,睡醒之后惊出一身冷汗。她抱住郑霖笙:“夫君,你还在就好。”

郑霖笙知道孩子月份大了,孕妇睡不好,轻轻抱住她,拍打她的肩膀:“我一直在呢。”

赵清淑这才安心,慢慢又睡着了。

又是一年深秋,郑霖笙带赵清淑去看了一次枫叶,二人看着山上溪水潺潺,然后又去以前去过的庙里一遭,看见红枫似火,秋景怡人,赵清淑孕期不平稳的心情好了很多。

再回来后,郑霖笙挨了一顿骂,郑夫人指着他道:“清淑还揣着五个月的身孕,你一个人带着她上山,你什么时候这般不懂事了。”

赵清淑看着发笑,当初自己带着郑霖笙去山上玩,郑夫人也是这般严词厉色。风水轮流转,郑霖笙也有这么一回。

郑霖笙挨了娘的骂又挨了爹的打,然后才被方回来,他十分委屈:“我长了这么大,可还没没挨过爹娘大骂,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会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赵清淑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这一笑,肚子里的孩子就踢着自己。郑霖笙忙凑上来听孩子的动静,虽然听不着什么,但也乐此不疲的。

郑霖笙摸着赵清淑的肚子,道:“知道你孕期烦闷,所以带你出去一次。可我总是心惊胆战的,你得安心养,给我生个大胖闺女。”

赵清淑嗔道:“胖姑娘生又不好生,胖了也没人要。”

“谁说没人要,娘子如今富态了不少,我却觉得更珠圆玉润,好看了呢。”

两人笑闹了一阵,翠云端着安胎药进了门来:“夫人,该喝安胎药了。”

赵清淑立马就皱着眉头,很是不想再喝这个东西。郑霖笙柔声细语的劝着,还拿了蜜饯出来:“娘子,当初我也是不愿喝药,你都拿蜜饯哄着我,如今是我哄着你,你怎么也得卖为夫一个面子。”

赵清淑感慨,风水轮流转,闭着眼咬着牙将咬喝下去。翠云这才收拾了碗恭恭敬敬退下。赵清淑和郑霖笙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两人才睡下。

因着现在已是深秋,明年开春便要进行会试与殿试,算着离京城的距离,郑霖笙也该出发去京城了。

赵清淑怀着身孕,自是多愁善感些,想着第一次生产,郑霖笙就在贡院考试,而这一次她再次有孕,郑霖笙便又要去。

心中多有委屈,好在郑霖笙一直宽慰道:“夫人有孕,我便能高中,这次定也能取得好成绩。倘若会试金榜题名,定好好补偿夫人。”

赵清淑这样想着,也算有了安慰。只是在给郑霖笙收拾行李时,免不齐心中堵塞难过。

郑霖笙看着,心中也感同身受,这些日子来,总是赵清淑为他奉献太多,而自己一路上有了赵清淑,才走的如此顺利,对于赵清淑,他心中亏欠得很,但两人心中都明白,很多话也不需要说太多。

刚招呼了两三个客人,郑霖笙走过来护住了她,“你挺着肚子跑什么,赶快去位子上坐着,一会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