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小天见他第一眼,就感受到了这个阿里汉身上具有杀手的特质,冷静,沉着,谋定而后动,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完成自己的任务。
阿里汉的家在镇子西北方50公里的地方,他领着三个醉鬼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一辆顺路的车把他们捎回去。
阿里汉把那三个人依次送回去,最后才回了自己的家,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的老婆艾莎正在灯下为孩子缝制羊皮袄,草原上风大,没有一件好的羊皮袄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阿里汉一开门,这个女人急忙跑到门口迎接自己的丈夫。
“锅里还有羊肉,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在华夏人那里吃过饭了。”
看着妻子殷切的眼神,阿里汉把今天顺利应聘的事说了出来,艾莎捂住了嘴,开心的笑了。
从丈夫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期盼一个好结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而且惊喜不止一个,不但丈夫当上了保安队长,以后家里就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自己养的牛羊还可以送到华夏人的食堂,可以预见,家里的日子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小儿子看病的钱就有着落了。
艾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里屋,阿里汉走到门前,透过玻璃,看到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睡得正香。
他们夫妻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小的儿子一出生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要彻底治愈要去阿拉木图这种大城市做手术,而且费用不菲,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牧民家庭能承受得了的。
阿里汉之所以答应纳吉去华夏人那里工作,就是想给小儿子挣出做手术的钱。
因为医生说了,孩子的病要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否则有生命危险。
阿里汉站在那里,眼神中难得露出了柔和之色,他看了半天沉睡中的孩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火炉前,用火钳夹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煤球,点燃了一支劣质香烟,然后推开门,站在寒风中把烟抽完。
望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阿里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被生活折磨的几乎窒息的感觉已经郁结在心里十几年了。
想当年,他是整个田及卡地区最精壮的小伙子,摔跤、放牧、打猎全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后来参了军,在边疆爬冰卧雪好几年后回到家乡,娶了现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