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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移向正在练剑的西溪,可他总是以为,自己不过是被这个小丫头的坚韧不懈所打动。

又偶尔,西溪明媚的笑靥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击中了他的心,令他生出一瞬的悸动,然而,他却努力压制下那份悸动,却不知自己眼中翻涌着隐隐情意。

这千年来,任他如何努力给自己的心设下重重结界,却屡屡在西溪清浅明亮的眼波中破防。他想,是自己的修为不够罢?倘若将自己与西溪彻底隔绝开,是否就不会如此狼狈?

只是,此念一生,随即就被另一个念头死死压住——彻底隔绝?要谁离开琉璃溪?西溪?不!自己?不!

琉璃溪是他一手打造的福地洞府,这里非但是他安神之所,更是诸多精灵仙生的寄身之处。他离开琉璃溪,还有谁能庇护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他努力为自己找借口,只是不想承认——他无法忍受看不到西溪的日子。

有时候,他也会气馁,觉得自己不该牵绊于这无谓的儿女情长。只是,当他每每对西溪做出强硬冷漠的姿态时,望着西溪无辜又惊惶的样子,心底总会生出一丝丝心疼。

于是,这千年来,他就好像一尾纠结的鱼,不知是应该靠近那要命的情网,还是该将它撕得粉碎。

他克制着自己的心,压抑着自己的情,以为这般经过时光的刷搓,总有一日会那轻薄缠绵的情丝消磨殆尽。

可惜,他错了!

他不敢回想骤见西溪被钉在崖壁上的那一幕。

他只要一想,那个画面就如同毁天灭地的海啸般,冲击着自己的心,令它战栗不已,痛彻难忍。

自己只是想一想,心就会痛得要四分五裂,西溪呢?当魔刀加身时,她会多痛?

怀中的女子依然在沉沉昏迷中,全身冰冷,唯有心口还余一丝热气——东寰竭尽全力地护住她的心脉,不令魔气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