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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这与做生意又有什么区别?”东寰拧眉。

“看看,钻牛角尖了不是?”难得有这等机会,冥君很是乐意向东寰教授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便拍着东寰肩膀道,“老鬼婆庇护教养,小野鬼们方能成长壮大,学得护身立世的本事,难不成一个大子儿都不出就白得这好处?难不成是老鬼婆欠他们的?‘施恩不图报’,那是圣人。别忘了,这里是冥界!老鬼婆没将他们卖给大恶鬼厉鬼,已是好心肠了!往仔细里说,她这是在积德呢!便是做生意,又有何不可?”

冥君言之谆谆,可惜东寰却听之藐藐。冥君一看东寰的眼神,就晓得方才那一番话是白费口舌了,不由心下气结,恨得直跺脚。

他正打算继续向东寰灌输自己的治理理念,突然一阵烟尘自远方飞快地滚滚而来。

烟尘中,一名玄衣侍卫跳下双翼鬼马,抱拳急禀:“君上,宫中有事,娘娘请君上与上神速速回宫。”

冥君面上一冷,顿显威严,喝道:“何事?”

侍卫低头道:“属下不知,但娘娘似乎颇为焦急。。。。。。”

突然,东寰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他一跺脚,“快回宫——”三个字还未说完,人影已然远去。

“唉——”冥君脚下慢了一拍,再看时,倏忽间已不见了东寰的踪迹,赶紧拔步便追。

冥宫。

榻上,朱西溪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已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侍婢阿良跪在榻边,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擦去朱西溪额上的冷汗。冷汗如注,将朱西溪的鬓发打湿成一缕一缕,很快,阿良手中的软帕便被浸透了。

冥后面色沉重,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为朱西溪把脉的御医。御医脸上一团浓厚的青气,无端地为他增添了几分阴森,可眼神却平和清亮,想必生前定是位医术品性都不错的良医。

“娘娘!”御医反复把脉后,心里有了数,“仙子似有离魂之症,情形不大妙啊。。。。。。”

“什么?离魂?”若非信赖御医,冥后几要以为他是想寻死呢!

“一介天仙,居然在冥界离魂?这这这,这怎么可能?”闻讯而来的少君堪堪听到御医的诊断,当即变了脸色。他手臂顿长三丈,隔着珠帘一把抓住御医的肩膀,径直推得他原地转个圈儿,又回到榻前,“孤不信!你再细细诊来。”

在禀报病情之前,这御医已是反复确诊,怎奈少君却只是不肯相信。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度抬指搭上朱西溪的腕脉。

东寰与冥君几乎是前后脚迈入。

一见榻上人影,东寰便想也不想地一挥袖,将正准备起身的御医重重挥开。御医哪里经得住他那一挥,当即重重撞在墙壁上,脑袋滴里咕噜从脖颈上滚了下来。散开的衣袍下,露出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一见夫君,冥后立时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冥君的视线盯着榻前的东寰,问道。

“先前阿良陪着朱仙子去玄桃观观景,不知怎地,觉着不大舒服,就回宫了。可才一进宫,朱仙子就昏了过去。御医方才诊脉,说是。。。。。。说是。。。。。。”冥后正犹豫着要怎么说,抬眼正对上夫君严厉的眼神,赶紧道:“说是离魂。”

“离魂?”冥君乍闻,当即吓一大跳,好悬没呵斥出一句“胡说八道!”

须知,仙人之躯不同凡俗,除非被恶意拘魂,否则不会轻易离魂。而在冥都,就在冥君的眼皮子底下,会有谁敢向一位仙子下黑手?

纵然朱西溪是个修为低下的小仙子,可也是正正经经的仙人,五灵护体,一般能耐的恶鬼厉鬼都不敢作祟。更可况一旁还有侍婢阿良,怎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之间着了道儿呢?

再说了,若果真有谁暗害朱仙子,此事可就不简单了——轻则令冥君丢脸,重则挑拨冥君和东寰的关系,令双方交恶,进而引发更大的风波——一想到这儿,冥君不由磨牙吱吱,大有要将此人生吞活剥的意思。

朱西溪的这具仙躯是东寰一刀一刀花费了万年时光雕刻出来的,可以说,他比朱西溪更加了解。但见他出手如电,骈指飞快地在朱西溪身上各处连连轻点,道道银光自指尖飞出,如一根根细长尖锐的银针扎满了朱西溪全身上下。

随后,银针在东寰骈指的指引下,缓缓游移,时而变幻方位,时而变粗变细。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却十分有效。约莫半个时辰后,朱西溪的面色渐缓,气息也不再时断时续,额头的冷汗渐渐止住,只是人还没有清醒,依然昏迷中。

东寰轻喝“收”,朱西溪身上的银针便应声而落,复又化作道道银光,返回东寰掌中。他长舒一口气,抬手给朱西溪盖上锦被,又掖了掖被角,直起腰身细细看了她片刻,这方转过身来。

“唔。。。。。。可。。。。。。这与做生意又有什么区别?”东寰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