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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西溪一头雾水,“她回娘家不该你陪着么?怎地来我琉璃溪做甚?”

苏阚闻言,眉眼挤成一团,都快成包子褶了,苦着个脸:“织炎生气了,撇下我独自回了青丘。我去青丘接她,她却死活不睬我,所以。。。。。。所以。。。。。。”

朱西溪眉头一跳,“所以,你就到琉璃溪来搬救兵?”见苏阚红着脸微微点头,不由大声道:“织炎为甚生气?我晓得她,她不是没道理就乱发脾气的人,必是你哪里做得过分了,才惹怒了织炎。”

“不曾。。。。。。”苏阚低声辩解,抬眸却见朱西溪斜睨着望向自己,一脸的冷笑,赶紧又补充道:“其实,不过是一桩小事,解决了也就是了。可是织炎不依不饶的,我就多说了几句,她就。。。。。。她就。。。。。。”说着,他一把撩起额发,却见额头上一片红肿,显见是被什么给砸伤了。

“你们动手了?”朱西溪眼都直了,声音顿时尖利起来,“你敢打她?”

苏阚原以为朱西溪文文静静,阖该是个公平讲理的人,这方想着来求助,意欲借着朱西溪与织炎的亲密关系,劝回织炎。哪承想,话还没说完,朱西溪就变了脸,厉声喝问。

天地良心哪!他分明一个指头都没动好不好?受伤的是他,为什么挨骂的也是他?

好罢——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能说出“以理服人,得对方是个讲理的人。若对方不讲理,那就何妨以力服人”这种话的人,哪里会是个善茬?唉,是他眼瞎。

纵心里懊悔不已,可眼下也没有其它法子啦!在朱西溪的连连逼问之下,苏阚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

原来,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金鹏神族那帮子三姑六婆惹出的是非。

苏阚的母族和父族皆为族亲众多,表姑、表婶、表姐、表妹、堂姑、堂婶、堂姐、堂妹,加起来数目惊人。尤其是隔了几层的表亲,就连苏阚都不晓得谁是谁。可就是有这么些子亲戚,却总借着血脉亲缘插手旁人家的事,简直讨厌得不能再讨厌了。

很不幸,苏阚就遇上了这么一位亲戚。

这位不知隔了几房的堂姑,先是为苏阚母族的某位表姑家的女儿说媒,定了一门亲事。原本就快迎亲了,可好端端地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男方突然提出要退亲,且,态度极为坚决,很是说了些狠话,竟是丝毫不留圜转的余地。

这门婚事无疾而终,说明保媒的人水平不成啊!那位媒人堂姑被好生埋怨了一遭,险些扫地出门。

媒人堂姑也是个奇葩人才,不知怎地,竟然将算盘打到了苏阚头上——居然想着要苏阚纳了那位被退亲的表妹为妾。

额滴个神呐!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滴?

虽说天界伦理不似人间那么严苛,可退了亲的姑娘身价总会差一点儿——纵无人明说,可大家伙儿都会暗中猜度这姑娘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如此一来,这姑娘若想再说一门好亲,只怕就有些难了。

其实,说来这家姑娘也没啥大毛病,就是额头角生得比较高,动不动就将“我们金鹏神族”放在嘴边,那得意样儿,仿佛她就是金鹏神族族长家的嫡亲大小姐——可怜见儿的,其实,她与苏阚压根儿不是一个姓!

这姑娘心高气傲,等闲人家是不入她的眼滴!好不容易说成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急得她娘险些要上吊!

媒人堂姑好悬没被泼一脑袋馊水,情急之下,急忙高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莫急,我这儿还有一门更好的亲事!”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她便说出了自己的奇葩打算。

这不过是她临时想出的权宜之计,却不料话一出口,竟见着那姑娘面儿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哎呦喂,有戏哦!

苏阚可能不大认得这位远房表妹,不过,却一点儿也不碍着人家表妹对他牵肠挂肚。只是自家门楣不够高,还没资格与金鹏神族的少族长谈婚论嫁,只得恨恨地藏起心事,另觅高枝。

如今,高枝断了,却有人递过来一根新枝子,且,这新枝子更合心意,怎不令她喜出望外?

姑娘的爹有些犹豫:“少族长已有妻室,难不成他能休妻?”

媒人堂姑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做梦罢你?人家少族长夫人可是堂堂青丘公主,莫说没犯什么过错,就算是有错,谁敢轻易休妻?”她盯着姑娘的爹足有好几眼,方“啊——”道:“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家姑娘是去做正妻的?”

她仿佛受到惊吓般拍着胸脯直喘气:“醒醒罢,老哥!你家姑娘是好姑娘,可也还没好到能让少族长休妻另娶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