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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形象是个年轻女子,螺髻长裙,衣衫简约,姿态悠闲,只是右手握着个奇怪东西,长长的,细细的,像是根木杆。

他又细看木雕面容,但见眉弯如新月,杏眼盈盈,檀口似张非张,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唇边绽放。

望着这张面孔,东寰隐约觉着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来是谁。他细细观察,见这木雕女子纤毫毕现,眉发宛然,便是鬓边的细碎散发也清晰可见,颇为逼真——可见,雕作之人定是极为用心,一丝一毫都力求精益求精。

不知怎地,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这张面孔曾与他朝夕相伴。

她是谁?

她去了哪里?

东寰双唇微颤,舌尖仿佛被压了枚千斤重的铁枣核,似乎阖该有个名字被唤起,却偏生又被紧紧压在舌下。

突然,心口凉意顿生,梦中那种空荡荡无着无落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伴随着这感觉的,是令人窒息的悲凉。

东寰瞪大双眸,仿佛透过无尽的虚空,看见了那被他遗忘了十万年的一幕——

一袭白裙如梨花般绽开。

她似乎蹙眉,有些不高兴,可唇角又是微翘着的,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风哗啦啦地向上鼓吹,带着热辣辣的火气,将她黑亮的长发在脑后吹得笔直。

梨花缓缓绽开,她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她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微动的双唇在向他倾诉什么呢——她似乎在说,“东寰,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