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梯一户的格局将外人出现的几率降到最低,而此刻也不是门卫应该出现的时间。

“以我的视角说明这件事,可能会令您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霜雾弯起杏眼,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但您的决策理应由自己完成,”他眨眨眼,“令您不受其他因素干扰才是我需要做的。”

他直视连漪的双眼,面容平和地向后退了一步。

“……”

连漪捏着手指不语。

她眼睁睁看着霜雾的脚后跟靠在了门板上,却没有因此受到阻碍,反倒是沿着原来的轨迹,没入了红棕色的门框,消失在现有的空间中。

那道门,丝毫未有受损的迹象。

“……”她怎么觉得刚刚门上闪了光,错觉吗?

“这样说可能会冒犯到您,”而柔和的声线还在继续:“如果与您要好,需要消耗您对我的信任度,我不会这样处理。”

“……”

连漪眼中泛起波澜。

像是觉察到女孩的内心的挣扎与震惊,霜雾收住了话题,转而闲谈似地道:“我没有向您透露任何信息,这是您自己发现的事情。”

“这不算违约,毕竟您不知情,”他以一种自言自语,却又在连漪的听力范围内的声音平铺直叙:“至多十分钟,门没有关闭的必要。”

门的边缘已经遮盖住少年绝大部分的身形,显现在连漪面前的,只剩下他为了对话,而刻意向前倾斜的半只头部。

他眨动了一下左眼,漆黑的眼珠与门板平面相融,红棕色逐渐将黑色浸没下去。

——看起来,像是经由异物拖拽着,而不断地在沼泽地中被动下陷的乌木,脆弱而珍贵,直教人忍不住去将它拽出来。

当然,霜雾毫无异样,连漪没有搭救的必要。于是最后只剩下了霜雾完全消失前的视觉残像,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