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学徒吐吐舌头:“他是不是白天都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啊,毕竟表面上看,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总说那种侮辱人的话,明显就是瞧不起我们嘛。”
“其实很不屑和我们为伍吧。毕竟比起畸形人,他更接近于正常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也很奇怪,就像有残缺的身体是个意外,以前都是正常人一样……”
他又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算他再不愿意接受现实,正常人都会把他当做跟我们一样的怪物。他跟我们一样,每天出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那些人一旦发现他有个畸形的身体就会狠狠地骂他,朝他吐口水。”
那个学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看起来已经崩溃了——长时间生活在压抑与屈辱中,他的心智已经扭曲了。
鹿野无声地叹气,他看过很多类似的场景。世界上充满不幸的人,他们都有不为人知的伤痛。
说什么感同身受都是虚伪的客套话罢了,没亲身经历过的人骨子里都会有一种天真的优越感,把苦难的事情想的很理想、很简单。
就像池念屿那样。
池念屿当然是个很正直很好的人,但是他过于理想化,活在空中楼阁里,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话,鹿野和他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就算是被扔到这样的游戏里,也不会耐心地和他相处,他们实在不是一路人。
鹿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了这里。来去都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
本就是乔伊。鹿野对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只是缺乏决定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