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恹下了高架桥,拐到雅汇酒店附近的路,下车靠着门抽烟。
太晚了现在。
那弟弟在学校呢,不会出来。
京市地平,晚上的风特别凉,裹着江水的寒就这么滚过来的时候,吹在人的身上跟打一样。
出来的时候没拿外套,一根烟没抽完,夹烟的手都抖得很,没想好去哪,她打算回车里。
手刚搭上车门,肩上披了件西装外套。
烟味冲淡了,陈恹天生生了一对狗鼻子似的,她特别能闻见味道,她平时不喜欢用香水。
林惟声爱喷香水,味道淡淡的,陈恹其实特别闻不惯,在平时那会她奉承着,特别爱闻,心里只想吐。
淡淡的味道,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了。
耳后传来叫他“陈恹。”的声音。
雅汇酒店旁边有个随意酒吧,入夜了人特别多,年轻人爱来的地方。
林惟声西装革履黑皮鞋,保养得好,虽然不算老,但是跟这里面的新鲜血液比就很出格。
坐他对面的女人,一身旗袍,她头发黑卷发没之前夹板夹的卷了,就发尾这一会剩一些微微的弧度,看着跟天生的一样,她的脸嫩,红唇显气色,看起来像二十一二出头。
偏生身材好得前途后翘,中男女少,这么一对比,进门过来,一堆人明里暗里偷着打量,窃窃私语。
林惟声气场足,并没有受到多少干扰,那双眼睛跟胶水一样长在对面女人的脸上。
倒满了酒,对面的女人喝上了。
“陈恹。”他又叫她。
但她一声都不应,装聋作哑。
她从前都是怯怯的,在他面前温柔似水,贴心乖巧,林惟声觉得她省事,偶尔露出一些张牙舞爪的霸道,也是撒娇那种在人心口上挠一挠,不会过分,总抱着他的手臂叫惟声。
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好像没有相像的地方了,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错觉。
明明脸没变。
陈恹还是陈恹,他变成了个没有羁绊的男人,在她哪,突然就被讨厌了。
或许该说,一直都是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