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牧怀之方才装醉又装睡,想来是听到了自己所有的话,心下的悲伤与愧怍立刻被羞赧取代,又气又急。

陆齐光倔强,使劲去掰牧怀之的手臂,却绵绵软软、没有力气。

“你、你敢骗我!”她的脸颊红得像在海棠花汁里染过,“牧怀之,你好大的胆子!”

牧怀之不恼,凑过去,逮住她的脸蛋,又啄一口:“我不大胆,哪敢喜欢众星捧月的长乐公主。”

“可有人比我更大胆。”他收紧了抱住她的手臂,“非要把自己说得不好听。”

陆齐光被牧怀之抱得身躯僵硬,只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蹭着他胸前柔软的锦缎。她颊边还挂着泪痕,被她用手背胡乱擦去。

陆齐光嘴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牧怀之倒是很有耐心,“我说的也不假,你听一听,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陆齐光听着,渐渐就没了脾气。她想自己的心意已被他听见,索性就不再使劲儿,只软软地偎着身后的人,慢慢地点了点头。

见陆齐光不再抗拒,牧怀之微微勾起嘴角。

他搂紧怀中的小殿下,目光却没再留给她,只看向很远的地方,像是要透过今夜的月,去看一段遥远的往事。

牧怀之没有立刻开口,反而陷入了沉默。

陆齐光不懂他此刻心绪,正想回头去看他的神情,却听牧怀之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很淡,淡得像一道水痕,好像轻易就能被擦去。

“牧家历来是将门世家。”牧怀之不说陆齐光,反倒说起自己,“镇国公育有二子,双双从军,这是大梁人尽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