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怀之再难忍住,起身来到她身边,将自责的小殿下搂入怀中。

他何尝不想寸步不离地陪在陆齐光身边。可贺松受此打击,已然万念俱灰,像是连三魂七魄都丢掉了,如果放着不管,难免会节外生枝。

“今日不怪你。”牧怀之温柔地抚着陆齐光的发,轻哄道,“不是你的错。”

他倾身向她,附耳低声:“乖乖回去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只是如此说罢了。

牧怀之知道,陆齐光一定会想很多的。

陆齐光被牧怀之亲自送出醉仙楼,坐上了返回公主府的马车。

她坐在马车内,精神依然颓唐而恍惚,透过窗棂、用阑珊的泪眼去看牧怀之,只见他站立在醉仙楼外的身影正越来越小,逐渐在一处拐弯的路口隐没。

马车外,秋雨越来越密集,雨珠穿过交错的树叶,敲打在马车的木顶,发出时轻时响的声响。

无声的啜泣被吞咽进萧瑟的秋风。

陆齐光不知自己怎么了,心口一时竟涌起百绪千愁,交织一处,不可拆分。

返回公主府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她愧一段良缘阴差阳错、葬送她手,叹中流砥柱一朝落榜、重蹈前世覆辙,忧三位妹妹期待落空、朝不保夕,恨衣冠禽兽皇榜高中、平步青云。

牧怀之叫她什么也别想,可杂乱的念头犹如麦田梗草,无法控制,野蛮疯长。

陆齐光靠在马车内,只觉自己思绪杂乱,精神倦怠,先前不爽利的劲头好似正慢慢返上来。

忽然,马车猛烈地颠簸,马匹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