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日居正卿这通邀约,要告诉牧怀之吗?

上回,他看见她与居正卿单独相处,神情不渝,气压低得吓人——但严格意义上说,鹿鸣宴也不算是她和居正卿单独相处,向牧怀之事无巨细地交代,会否太过叨扰?

陆齐光还没想明白,一抬头,就看见大丫站在前厅门外。

大丫的神情凉得像冰块儿,与平素的冷静相比,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

“怎么了?”陆齐光放下茶盏,走到大丫面前,柔柔地挽住了小姑娘。

大丫扭头,直视着陆齐光的眼睛。

“公主。”她的声音很镇定,却有种超越年龄的通透,“刚刚,你在害怕吗?”

陆齐光睫梢一颤。

她还没想出该如何应答大丫的话,就听身前的女孩再度开了口。

“是他吧。”大丫低眉,秀气的面庞好似凝着一层冷霜,“那个……害我阿兄的人。”

陆齐光惊讶于对方的精准的直觉与细腻的心思,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是他。”

大丫轻轻地皱起眉头。

“那我知道你为何害怕了。”她看向陆齐光的眼神里染上些许疑虑,“可你……为何愧怍?”

陆齐光忽然发现,大丫瞧着闷声不响,只是方才那场交锋的旁观者,却比她更像个局中之人,对一切洞若观火。

她对贺松一家的愧疚,远大于对居正卿的恐惧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