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卿微微一笑,引着陆齐光漫步宴间,为她取来一杯酒盏。

陆齐光就手接过,只持于掌中,没有饮下的意思。

同居正卿相处,她必须得保持清醒,要不然,谁知道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会做点什么。

二人后话还未开口,便听前方传来三下拊掌之声。

陆齐光循声望去,只见林地溪水边,一位中年官员扬起双臂、正试图吸引着在场众人的注意。

“各位同僚、贡士,鹿鸣开宴,自有曲水流觞的风俗。”中年官员手中拿着一只朱红色的瓷盏,走到溪水上游,“还请于溪边任择一处、席地而坐。”

陆齐光柳眉一扬:曲水流觞?

她没问出口,居正卿先低声解释道:“所谓曲水流觞,便是于溪水上游放置酒盏,任由杯盏下落游走,停在谁人面前,谁人便赋诗一首,作不出的,便罚酒一杯。”

“噢。”陆齐光若有所思,“雅致。”

可是,像居正卿这样欺世盗名、实无才学之人,碰上曲水流觞,难道不会露馅?

在场众人纷纷动了起来,中年官员看见二人,向居正卿拱手催促道:“居会元,请落座。”

陆齐光正好奇居正卿要如何应对,却见他微微一笑。

居正卿泰然道:“在下需陪同殿下往林间走走,请恕在下难以奉陪。”

陆齐光这下知道,居正卿为何邀请她出席鹿鸣宴。

摆明是把她当成挡箭牌了:若是搬出长乐公主,晾是谁,都不敢强行留他、参与这场可能会露馅的曲水流觞。

可他怎么就知道她会顺从,还当真以为她仍是上一世那绵软可爱的小白兔吗?

陆齐光不动声,扫了居正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