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倒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了。”她冷冷道,“可捡到贺松手稿的人明明是你,定下交换成绩对象的人是你,拿着贺松的手稿去欺骗我长姐的人也是你。”

出乎陆齐光的意料,居正卿依然很坦然地应下了:“是。”

接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您又能将我怎么样?贺松已经落榜了,陆玉英已经上套了,现在只要我和您都死在这里,您能耐我何?”

陆齐光浑身一激。

她望着居正卿那张脸,强烈的恨意在心头翻涌。

她终于认清了。

像居正卿这样的恶人,既背负着家族强加于身的恶,也背负着自己最纯粹的恶——他不畏惧死亡,甚至漠视死亡,将死亡视为逃避制裁的一种方式。

那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偏偏要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陆齐光压下这阵火气,调整呼吸,又问:“那曹尚书呢?我知道曹尚书与你是同乡,可像鹤山坊那样隐蔽的行贿方法,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居正卿眉头一挑:“殿下该不会没查出来吧?鹤山坊的背后人,就是曹尚书啊。”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像是在掸灰,提到曹尚书时的口吻也很不屑。

“这个一身钱臭味的老东西,虽然不算聪明,但在弄钱这事上确实有一手。我父亲与他联系上后,他主动交代了鹤山坊的事,倒也让我大开眼界。”

接着,居正卿像是说得累了,将两片嘴唇一抿。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那柄雕花匕首,将烛火吹灭。

室内骤然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