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贺松一直憋在镇国公府里,哪儿都去不了,自己的成绩和心爱的女子又都被人夺了去。他分明是受害者,却比老鼠还不见天日,心下定然是憋屈的。

因此,陆齐光没阻拦贺松,只想着让他借着几分酒劲,把这段时间的委屈不吐不快。

可三五杯酒下肚,贺松就栽了。

他酒量实在不好,险些一头栽进萝卜清炖羊肉汤里,愣是被眼疾手快的牧怀之捞住,才让他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

贺松整个人都喝晕乎了,嘴里喃喃自语。

陆齐光和牧怀之二人轮流凑到他身边,听了老半天,都没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又寻来府内的小厮,让对方把贺松给送回状元府去。

看着牧怀之将人丢上马车,陆齐光撇了撇嘴。

“他还不如方才直接与大丫她们一道走呢。”她对不省人事的贺松颇有不满,“喝醉了又要人扛,到头来麻烦的也不是他。”

“不打紧。”牧怀之听出她话语中的心疼,轻轻勾起嘴角,“比起扛那些银盔铁甲的兵士,还是扛贺松更轻松。”

陆齐光没辩驳,只迈出一步,自府门中探出一只脑袋,对公主府外左顾右盼。

如今时辰不早,白月正挂当空,星辉点点如尘,不少人家已熄灯入眠。漫长的街道一时寂寥无音,偶有几声悠长的打更响,从道路那头徐徐拉过来。

“怀之。”她回头,晶亮的眼里盈着月,向牧怀之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牧怀之没有犹豫,轻轻牵住那只柔白的小手。

二人一路漫步,向镇国公府走去。

牧怀之的身影颀长而挺拔,步伐不大,若与他平日的步速相较,反而显得有些缓慢。

他的手掌是宽厚的,覆着茧,也刻着刀伤。此刻,他过往的磨砺与疤痕正亲吻着陆齐光的手掌,好像二人密不可分的命运也在此重合着。

没有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