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她虽然年轻气盛,却也因此而所向披靡, 纵使是梁帝,也有要仰仗她的地方。

所以,陆齐光不在乎那么多了。她原本就应当是这世上最自由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她的自由是陆玉英换来的,千万不可辜负。

至于圣旨的内容,是宦官专程跑到镇国公府去找她说的。

梁帝在争吵之后, 连夜宣中书令入宫,大抵是觉着从来听话的女儿突然脱离了掌控,特意下了旨, 将陆齐光封为监国公主, 准她议政、行走紫宸殿。

陆齐光原本不想接的。

她那时候正窝在牧怀之的臂弯里打瞌睡, 被宦官吵醒了,本就心情不愉,还听人说起这种烦心事, 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还是牧怀之为她顺平睡得乱翘的发,对她一番好哄。

他同她说,不必将监国公主的位置视为梁帝的赏赐,但可以视为是自己对大梁的心意。

牧怀之是懂陆齐光的,知道她看着潇洒恣意,骨子里却仍惦记着江山社稷与黎明百姓——她分明已是从亡国的苦恨里跋涉过来的人了,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下呢。

他的话,倒是给了陆齐光台阶下。

于是,小姑娘半推半就、不冷不热地将监国公主的名号应下了。

她抱着磨砺自己的心态,大抵是自前往晋国的陆玉英那儿学来了一点灵犀,改掉从前不爱读书的性子,开始认认真真地学习讨教,常常熬到子夜才歇下。

期间,牧怀之没少在身边照顾她,堂堂将军,倒像专程伺候她的。

这三年来,她做了很多很多事——修缮城南,开放贸易,亲访贤臣,举荐良才,甚至还与牧怀之去了趟凉州、与不少戍边的将领打了照面……

她也随梁国的使臣亲访大梁邻国,去了燕国、周国,唯独没去过晋国。

她始终不敢去触碰那个地方,原以为长姐的离去会是盘踞一生的伤疤、记起就烧灼的隐痛。

直至七日前,牧怀之告诉了她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