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祈无力地垂下头,把手里的塑料小碗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拿出纸巾擦擦唇,眼角变得有些红。

史乐山收紧了手中的伞:“冉冉,你六岁的时候就能演奏《霸王卸甲》,那一年文涛师兄离世,你尚且能在他的葬礼上弹你自己改编的《葬花吟》,现在连一个国乐奖都心神不宁,你心里压着不止一块石头。”

史乐山面色平静:“程延的事情已经成埃落定,不论程家人有多么愤恨,这件事也不会再有别的结局——冉冉,你要先放过你自己。”

冉祈终于仰起了头,像一只怯弱的树苗,却固执又迷茫:“我忘不掉,师兄,不管是我爸爸,还是程延,关于他们的所有,我都忘不掉…”

有些记忆终究无法磨灭,有些故事也不可能再有结局,就像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天鹅公主和她的十三个哥哥,最后一只天鹅也终究还是只有翅膀。

史乐山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指引,他伸手,帮她带上卫衣的帽子:“师兄带你去看医生。”

……

冉祈在苏州城原计划只呆一天半,留下一天回去写作业,现在因为答应了史乐山去做心理咨询,便要多呆一天。

冉青云什么也没说,对于国乐奖的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冉祈练习《霸王卸甲》的时候还插嘴指点几句。

五一假期的第二个下午,冉祈跟着史乐山出了门,她背着包,还带走了那本她带来的画册。

史乐山的新婚太太张晓雯在心理咨询中心工作,看到他来,走过来抱了抱他,然后在看到冉祈的时候,善意的笑笑,招呼他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