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车库时面对受害者家属,小孩奋不顾身冲上前保护他的时候。

又或许是他醉糖醒来,听小孩捧着那本《无限消亡》认真地对他说“作者不是为了迎合读者,而是为了说服自己‘再相信一次’”的时候。

但也可能更早,早在遇见的第一眼。

当他从小孩看似怯弱的目光中,窥见了隐在眼底深处的一丝锐利锋芒,沉寂了十年的心脏竟刹那间为之怦然。

本来“喜欢”与“不喜欢”就只有一字之差。

爱上一个人不过是瞬间的事儿,之后才是细水长流的磨合与陪伴。颜巍不会逃避,也从没想过逃避,他一向善于解剖和直面自己的内心。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他这儿,而在于小孩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有十足的耐心等他爱上我,怕就怕,他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颜巍以玩笑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

向东流发现他说话时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尤其是嘴角,痛苦地抽搐着,问:“你嘴怎么了,怎么跟含着块儿热茄子似的?”

“口腔溃疡。”颜巍咧咧嘴,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两天一直在纠结小孩的性向,有点儿着急上火。”一顿,“不过,也可能是我家小孩做菜太咸,才把我的上颚口腔黏膜给齁得稀烂。”

“……”向东流一个大白眼翻过去,“颜巍你够了!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吃糖太多给煞的,竟然想把锅甩给人小朋友!”

颜巍抄着手笑,得意忘形之际,舌尖一卷擦过上颚传来阵儿钻心的疼,笑容立刻又变得扭曲起来,发出非人类的呻|吟:“噢吼吼吼。”

下午跟王盼妈唇枪舌战时正疼得厉害,战役完胜费了他不少嘴皮子,导致病情加重,这会儿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