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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晚寐轻轻撒下金疮药,吹了吹东方浅的伤口。但动作再轻,也是会痛的。

大概是遗传东方衡的嘴硬,东方浅一声不吭,连眉毛也不曾抖动一下,一双眼只是深深地望着齐晚寐,淡淡道:“忘了。”

“想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齐晚寐将脸挪了过去,逗趣道,“难不成是什么小郎君?相思成疾?”

“······”东方浅闷叹出一口气,竟有些薄怒。

齐晚寐半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口气语重心长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护自己都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东方浅一丝不苟地嗯了一声。

“还有,疼就喊出来,会喊疼的孩子才招人疼,别学你那表哥,一天到晚绷着张脸。”齐晚寐仿着东方衡的温怒语气叱骂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年纪轻轻就活成死板的教条本子,多无趣。”

沉默片刻,东方浅睫毛垂落,微微颤着:“你,很讨,讨厌他吗?“

讨厌,什么来着?

这种情感太单一了。

如果仅仅只是讨厌,就好了。

齐晚寐这样希望着,可希望只是希望,实事是实事。

她清楚,讨厌并不能囊括她对东方衡的情感。

她不是圣人,只是个俗人。

她恨过,恨他见死不救,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即便他可能存有苦衷。

她也感激过,感激他多次不顾生死,维护相救。

人心肉长,也是会感动的。

她也释怀过,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舍身成仁,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自保,历来是人的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