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易退位之后,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继承了宰相之位,便是上一代宰相唐古,也是唐蒲离的父亲。

可惜的是,这样一位元老功臣却并未善终。十四年前,他的儿子盛鹰在朝中任职期间被弹劾贪|污税银,陛下看在盛易的脸面上免去了全府上下的死|刑,改判流放充军,并因年岁已高免除了对盛易的责罚。但即使这样,盛易也不愿受此屈辱,于儿子流放前夜在家中上吊而亡。

盛家一时从由盛转衰,自此之后也鲜少被人提及。司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抬起眼,疑惑地看向微微笑着的妇人,“你认识我爷爷?”

“嘘——”淑妃朝他眨了眨眼,“说什么呢,盛家的人不是早在十余年前被发配充军,从此杳无音讯了吗?”

司南抿了抿唇。

当年他爷爷上吊赴死之后惊动朝野,押他爹娘去西北充军的队伍稍微放宽了些。那时候他刚好染上了肺痨,他娘怕他半路上病死,便买通了看守的士兵,在途径京畿的时候将他托付给了亲属,并给他留下了一盒子首饰作为盘缠。

司南原先是他爷爷起的小名,是为了不被朝中追查而特地改成了本名,这么多年没人认出他来过,导致他逐渐忘记自己还算是半个朝廷重犯。

“这东西你且收好吧,莫要再拿出来了,上面可是刻着盛家的家纹。”淑妃摸了摸沁宁的头,沁宁便蹬蹬蹬小跑过来,将怀里的镯子郑重地放在司南的掌心,“不过我想唐大人应该也提醒过你。”

是他之前赔礼的时候拿给唐蒲离的那对镯子。

司南垂头摩挲着镯子,蹙起眉想,难道当时唐蒲离故意拿他的镯子只是为了向淑妃证明他的身份?

“娘娘,可以了。”小六神出鬼没地从不知哪里钻了出来,与此同时,司南听见了不远处响过一阵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