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么说齐奕。”

好半晌后刘启源才移开视线,不自在的看向自己还结疤的手背,压低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道∶“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这段时间来,每个午夜梦回,都能梦到齐奕当时看他的眼神。

悲伤,痛苦,又充满了愤怒。

到底得多难受,才能在胜利的时候,露出这样的神情?

“贺之钰。”刘启源胸口闷的厉害,他攥着拳,表情充满了茫然,“你说,一直以来……是不是我们做错了?”

贺之钰没什么情绪的回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齐奕那小子把学校闹了个天翻地覆,校长都进医院了,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找他的麻烦,反而到处都是要求我们道歉的。”刘启源低下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顿了顿,又道∶“我以前从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恨我。”

他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

只要他高兴,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反正都不会挨训。

现在看到积怨已久的学生们愤怒的声讨,他才发现他认为快乐的事情,给别人带去的好像只有痛苦。

但他还是不明白,弱小的家伙被欺负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吗?那些家伙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不想被欺负的话,变的比他厉害不就行了?

每当有这个疑惑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弱小还不求进取的家伙。

可如果没错,却为什么理解不了齐奕的感情?

他被锁在这种在困惑和自我三观冲击的情绪中,反反复复焦灼不安,如同犹斗的困兽,难受的他这些天就没能睡上一场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