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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像个恶魔,轻飘飘笑着说起自己怎么毁掉陪伴自己十多年琵琶的经过。

夏倦书本来对琵琶因何被毁也毫不关心,但接触愈加深入,对眼前人的一切就越想要了解清楚,直到今天在庙会舞台看到她对琵琶几乎深入到骨髓的肌肉习惯,好奇心完全被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挥之不去,这才毫无准备提出銥譁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厌烦琵琶所以故意毁掉想歇一段时间,事后后悔才接连找来求他修琵琶,夏倦书此前一直是这么替她推脱的,但完全没想到她是真的走到了一条绝路上,对上的黑眸浓亮,语气渐冷,“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修琵琶?”

阮思歌想得太过单纯,也低估了娄晓蓉对她琵琶事业的执着。

她表情平淡,轻声道:“修好后给身边人一个交代吧,我不是因为身体受伤,也不是因为琵琶被毁,是完完全全的不想弹了。”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说着琵琶独一无二的人,居然是自己亲手一点点一天天毁掉了启蒙琵琶。

制琴这行说不上多难,但也绝对称不上容易,任炳为之奋斗了一生,身为制琴师,夏倦书很难容忍一个琴手毁掉自己的琵琶,践踏他人心血,只为了满足自己退圈的想法。

他顿时为自己这段时间给阮思歌找开脱理由而感到可笑,迅速认清了自身的定位,自始至终只是个帮忙修复的工具人罢了,“修复工作马上结束了,下周来取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现场。

阮思歌死死咬着唇目送他走远,末了才摊开手看向手中的银杏果,内里白色的果实已经露出来,包裹的表皮肉糜烂,散发出浓郁的臭味,没闻几下,喉间熟悉的上涌感袭来,比眼前的银杏味道还要令人发麻作呕。

她不由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