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帝想要怒吼,但是因为身体有恙,说话根本无法高声,他喘着气,将桌案上的砚台朝付姝婉砸去。

付姝婉闪身躲过,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墨迹。

大齐皇帝:“朕的忌惮没有错,你果然不是真正的淡薄名利,你只是比其他人隐藏得更深而已!狼子野心,咳咳咳……”

大齐皇帝说着说着,因为愤怒剧烈咳嗽起来。

付姝婉就静静站在一边,等他的咳嗽声停。

付姝婉冲身后招了招手,下一秒,十一悄无声息出现,他穿着父亲身前最爱的紫色锦衣,走到大齐皇帝面前,露出那张和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大齐皇帝惊骇不已,“裴敬义!你没有死!不,你不是裴敬义!你是当年逃生的那个小子!”

大齐皇帝失了分寸,大喊着来人来人。

十一冷笑一声,朝他的嘴巴里丢了一颗假死药,药丸入口即化,大齐皇帝捏着脖子想要把丹药吐出来,却白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

大齐皇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的院落,那狭小又荒凉的庭院,像是荒废了几十年的无人之地。他因为这段时期的大痛大悲,有轻微中风之症,行动有些艰难,此刻,他的身边只有一个陌生的哑奴守着他。

哑奴每日都会推着他站在门口的院墙旁,听一墙之隔的百姓们妄议他的生平。

他们都说他是昏君,诛杀众多功臣,为裴家满门忠烈叫屈,还说他是暴君,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他们说他暴力残忍,堪比桀纣。

大齐皇帝听着那些诛心之语,眼前阵阵发黑。他自诩和唐太宗一样,开疆拓土征战四国,当为千古明君,为何却落下这般不堪的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