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说完那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弯着腰哭的一喘一喘的。

他好难受。

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浑身都被折腾的感觉没有哪里是舒服的了。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哭的厉害,立刻放下了垃圾桶,趁着况穆还没有开始哭的很厉害,又重新拿起了茶几上的药,喂到了况穆的嘴边,声音低沉的说:“月儿,先把药吃了。”

况穆即便难受的眼前发花,耳朵都有些听不清了,可是季宵焕让他做什么他还是会照做。

于是他哭喘着将药含到了嘴巴,又就着季宵焕的手喝了两口水。

那口水刚进到他的嗓子眼,况穆的胃里一抽,捂着嘴直起身子又要吐。

季宵焕却将况穆压在了沙发的背靠上,手一下下的揉着他的心口,哄着他说:“忍一忍,忍一忍。”

季宵焕的手掌一下下的给况穆顺着气,嘴巴一下下的亲吻着况穆哭红的眼睛。

况穆双手捂着嘴巴,眼睛通红的望着他哥哥,眼角的泪水不停的往下面掉,喉结拼命的吞咽着,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宵焕感觉到况穆胸口的起伏停息了一些。

他才停下了按揉况穆心口的手,转而将自己的宝贝弟弟抱进了怀里,手一下下的拍着况穆的后背。

况穆松了下来捂着嘴巴的手,哭着趴在季宵焕的肩头,身子因为哭泣而不断的颤抖着。

他的嘴巴贴在季宵焕的肩头,哭着说:“哥,我好难受啊……”

“我知道,是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季宵焕嗓音低沉的说:“是我不好。”

况穆听见他哥哥都这样说了,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嗓子里委屈的哽咽了一声,咬着下唇将脑袋埋在了季宵焕的肩膀上,让他哥哥给他拍背。

胃里面依旧涨的他心里发慌。

那种感觉不像是胃痉挛的时候疼的那么激烈,让他不断的呻、、吟,扭曲着身子挣扎。

这种难受就像是用小锤子钉钉子一样,一下下的往下面砸,一点点的折磨着他,他的身子都因为难受而紧绷的厉害,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季宵焕就像是给小婴儿拍背一样,给他拍着背,拍了好一会,况穆才捂着嘴巴打出来几个嗝,那些胀在他肚子里的气体发出来了之后,胃里面猛地舒服了一些。

况穆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下了身子。

他的脊背都软的像棉花一样,甚至连季宵焕的肩膀都靠不住了,而是软软的向后倒。

季宵焕立刻就扶着况穆的后背让他靠回到沙发背上。

况穆靠在沙发上,眼睛的红的厉害,那双深棕的瞳孔在头顶顶灯的照射下就像是一块漂亮的琥珀,嘴巴被他咬的红的像是滴了血一样。

他的眼睛望着季宵焕,委屈的还在哭,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往下滑。

季宵焕坐在沙发边缘,倾着身子用手掌一下下的擦着他弟弟的眼泪。

“月儿,不哭了。”

况穆没有说话,眼泪还是在止不住的流。

季宵焕叹了一口气,说:“月儿,以后不要为了没有必要的人生气,别折腾自己。”

况穆一听季宵焕说这话,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他从监狱出来以后,已经很极力的在掩饰了,他极力的将自己掩饰的没有事情,没有受到况进山的影响。

可是季宵焕早就看透了……

他的哥哥原来一直都知道他难受的原因是什么,他哭的原因是什么。

况穆被季宵焕安慰了之后,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反而更委屈了。

眼泪就像是喷涌而出的潮水一样,冲破了最后一层堤坝,他哽咽了两声,抬手用手臂挡住了眼睛,侧过头哭的更凶了。

“呜……”

季宵焕坐在况穆身前,看着他弟弟的眼泪一滴滴的从手臂下面溢出来,哭的像个小猫一样,细碎的发出喘息的声音,胸口一下下的起伏着。

季宵焕抬手将况穆盖在眼睛上的手拿了下来,发现他弟弟的眼睛都哭肿了,像两颗小核桃一样。

季宵焕双手探到况穆的后背下面,将他抱起来了一点,问:“月儿,今天况进山和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季宵焕的这句话不是商量,而是很严肃的在问况穆。

况穆的两个手一下下的揉着眼睛,哽咽着说:“他说,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七年前接近我是为了得到玉,七年后接近我是为了陷害他和况风亮……”

季宵焕听见这句话,点了一下头,问况穆:“那你觉得他说是对吗?”

季宵焕的语气就像是问小朋友一样的问他弟弟,况穆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说:“不对,他说的不对……”

季宵焕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弟弟的脸颊,恩了一声。

“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相信我哥哥……”

“恩,我的月儿乖。”

“可是……”况穆说到这里嘴巴又瘪了瘪,他紧紧的咬住了嘴巴想要忍住自己的哭意,却在张口说话的一瞬间没有忍住,声音一变调又哭开了:“可是.......我听见他那样说你,我好难过啊,我之前就是那么怀疑过你,呜......”

况穆的眼泪有些止不住的架势。

季宵焕只好又把他弟弟抱进了怀里。

况穆趴在季宵焕的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鼻子还吸吸溜溜的。

季宵焕拍着况穆的后背对他说:“况进山的事情我确实有参与,他是我弄进去的,但是况风亮我没有那个功夫对付他。”

季宵焕很少那么认真的跟他讲这些事情,况穆听得愣了一下,侧了侧头,声音带着哭腔问:“那况风亮是怎么回事啊……”

“季时礼弄得。”

况穆这下更是懵了,他嘴巴张了张,连哭都忘记了,软着声音问道:“他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我不管他的事情。”

季宵焕声音的低沉的说。

况穆听见季宵焕这样说就乖乖的不再多问了,他伏在季宵焕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不自觉的还在流。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的滑倒了季宵焕肩头的睡衣上,将季宵焕的衣服都浸湿了。

其实况进山说的最伤他的话,他还没有告诉他哥哥。

因为那句话就像是藏在他心脏下面的一把刀,只要他提一次,就会那把刀剐一次。

可是况穆要是不跟他哥哥说,他又觉得憋在心里好难受啊……

最后况穆还是想让他哥哥哄着他,于是他的脸蛋靠在季宵焕的肩膀上,继续说:“他还说,当年他早就知道会有那场车祸,他为了让你进监狱一直都没有说.......现在他后悔救了我,他想让我死。”

说到这里况穆又开始揉眼睛了。

而季宵焕却很淡定的恩了一声。

况穆顿了一下,微微直起了身子,看着季宵焕问:“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季宵焕望着况穆沉默一下,说:“我出了监狱之后知道的。”

况穆的眼泪一下又出来了,他哭着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哥……”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的眼泪,心里复杂极了。

况穆金贵的很,生不的气,一气到了就会开始难受。

平时季宵焕不舍得让他生气,哪里还舍得跟他说这些糟心的事情。

季宵焕抱住了他弟弟,吻了吻况穆哭肿了眼睛,压着声音对况穆说:“月儿,以后我疼你就够了,我在乎你就够了,其他人都不重要。”

“月儿,不生气了,乖。”

季宵焕一边揉着况穆的肚子,一边耐心的哄着他。

况穆听见季宵焕这样说,才渐渐的在季宵焕的安抚中平息了下来。

那天晚上凌晨一点多况穆还没有睡着。

他缩在季宵焕的怀里,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怎么都觉得安心不下来。

可是他又不知道让他安心不下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于是况穆躺在季宵焕的怀里,生怕自己扰了季宵焕的休息,也不敢乱动。

眼睛哭过的红肿还没有消散,况穆感觉有点痒,就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季宵焕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闭着眼睛声音微哑的说:“不要揉。”

况穆这才扬起头,小声的问季宵焕:“哥,你还没睡啊……”

“恩。”

“你也睡不着吗……”

“不是,因为你没睡。”

况穆吸了吸鼻子,很好奇的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啊,哥……”

季宵焕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况穆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呢,怎么还不睡?”

况穆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

他沉默了一会,抬起手抱住了季宵焕的脖颈,身子像个小仓鼠一样向上蹭了蹭,蹭到了可以和季宵焕平视的位置。

季宵焕睁开眼睛看着他,一双深黑的眼睛在暗夜里却又厉又亮。

况穆对上季宵焕眼睛,心里有些发虚。

刚刚到嘴边的话忽然就有些不敢说了,他犹豫了一下,蔫蔫的又想缩回小脑袋。

这时候季宵焕开口问:“想说什么?”

况穆身子抖了一下,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说:“哥,我心里有点不安心……”

“为什么不安心?”

“因为我的父亲害的你的父母都去世了……”

况穆说到这里甚至不太敢看季宵焕的眼睛了。

季宵焕的那双厉眼看了况穆一会,抬手抱住了他弟弟的腰说:“不要胡思乱想,那是况进山的事情,和你无关。”

“可是,我心里难受……”

季宵焕听见况穆这样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一下下的拍着况穆的后背,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声:“月儿。”

况穆咬了咬嘴巴,下定决心似的小声的开口说:“哥,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事情?”

“我想要回明城去严阿姨的墓上给她道个歉……”

“……”

“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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