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松在电话里反问他:“你就这么不想踏踏实实地接手我的位子?”
秦屹觉得好笑,“我这难道不是为了金辉好吗?金辉现在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瓶颈期了,这几年房地产行业起起伏伏,我们公司裁了多少员工您比我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改变模式,寻求新道路,引进高精尖的技术人才——”
秦问松打断他:“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想做的我也支持,需要多少资金我一分不差地给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等那边的厂一切妥当了,回来,我把我的的股份全移交到你名下,你做董事长,然后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像你哥一样,行吗?”
秦屹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了,他伸手揉了揉,无声地叹了口气,“您当初答应过我的,我回来帮您,期限十年,今年是第七年了,您是要反悔吗?”
“这是你该做的事,什么叫帮?”秦问松突然抬高了音量,怒喝道:“这是你的责任,你一辈子的债,你扔不掉,和秦家断绝联系?你休想!”
秦屹感觉呼吸不畅,“爸,不说这些了,三年内,我会把厂子搞好的,其他的恕难从命。”
秦问松直接骂开了,“你昏了头了?你非要当这个同性恋,丢我的老脸是不是?我知道,你想帮你妈报复我,是不是?”
秦屹没有回答,片刻失神之后,他把电话挂了,不管秦问松有没有说完他那套重复八九年的说辞。
头疼欲裂,秦屹竟然有一瞬间的眩晕,头脑像不听使唤地往下坠,幸好他及时用手肘撑住桌边,才不至于倒下,又保持不动缓了几分钟,他才回过神,视线终于恢复清明。
他最近的睡眠状况非常不好,经常睁眼到天亮,再加上频繁的应酬,密集的工作安排,他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透支。
秦屹今年二十九,本应该是精力体力的巅峰状态,但他竟然能够明显地感觉自己老了,他很少尝试新鲜事物了,宿醉和熬夜也不再是补一觉就能抵消的事情,它们就像多米诺骨牌,秦屹不知道什么事情会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一点,是他最先发现的自己变老的征兆,他不再期待爱情了。
经历过两段无疾而终的恋爱,秦屹竟然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又因为忙,没时间想,他甚至都不记得上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遥远的大学校园,又好像是最近的某个时间点……
“小叔!!”
有熟悉的声音把他从无端的思绪中拉出来,秦屹一转眼,就看到小家伙趴在他的桌上,抓着他的衣袖,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