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所有人目光集中张母身上,黄怡欲开口说话,让身边两位长辈一起按住。此类情况,外人的提醒尤其多余。
深沉的低声又说道:“张伯辛苦您了,过年留下陪我父母。”
“没关系啊,说句过界的话,我早将姥爷和夫人视为一家人喽。”
“他们一样,谢谢您。”
张母耳朵几乎竖起来,丢下手里必胜牌,起身冲过玄关,停在身材颀长的男人前方。
欢喜地向前一伸手,紧紧抱住风尘仆仆的张亦辰,高呼:“阿拉(我)儿子归来咯。”
“嗯,妈新年好。”张亦辰似乎对此种热情的迎接方式并不感冒。
张母松开双臂,两手并用地给张亦辰浑身拍打了遍:“赶走霉运哦,大吉大利!饿不饿嘛?阿拉让留下的主厨给你重新做遍的啦。”
“不饿,曦儿呢?”瑞凤眼朝厅内方向望去。
张母心里不是滋味,娘心在囝囝身,儿心念媳妇啊。
指指三楼最僻静一间房子的位置,吃醋道:“陪姆妈睡觉的啦,老的基本休息咯。臭小子,先陪妈去耍几把的啦。”
张亦辰从怀中抽出一条细长的精美礼盒,双手呈给张母,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妈,祝您漂亮永驻。”
张母接过礼盒,解掉金丝带蝴蝶绑带,打开盒盖,一朵纯仿真的蓝金玫瑰映入眼帘。
tfn的情人节限定,全球发售52支。她和张父提过一次,估计臭老头早忘了,还是儿子靠得住。
搂住张亦辰脖子,艳红的双唇亲在他右边脸颊,满意道:“旁人总道养儿防老的啦,阿拉养得是小情人哦。”
张亦辰把张母身子扶正,剑眉微蹙:“妈,曦儿看到要多想了。”
“哎哟。”张母上下扫眼儿子,忍不住揭老底:“你要真能让曦儿多想,妈帮你多补几口的嘛。”
张亦辰无奈闭闭眼,抽出摆在杂物柜上的消毒纸巾,将脸颊擦干净。
绕过张母,走向电梯,只留下一句:“我爸嘱咐我带的玫瑰。”
小情人一下子不暖心了,张母发挥嘴不输人的功力,面朝儿子张扬的背影‘善良’提醒:“曦儿早睡着啦,别去打扰人家的嘛,你回屋好好休息下咯,早上自能见面的嘛。一宿你都等不了的啦?”
“嗯,等不了。”
占有欲爆棚的宣告强势亮出,张母满心欢喜地啧声不断。
回到牌桌,豪气招呼:“来,咱们继续咯,等打完给你们每人包个大红包的哦。”
本来在打瞌睡的黄怡有了动力,当即满血复活,高声应:“好嘞!”必须舍命陪领导的父母和自己父母到天亮。
守岁守岁,守过黑夜盼来新春第一缕阳光,这才叫守岁。
南母接着荷官发来的牌,问:“亦辰回来了?”
张母别有深意地应声:“是的啦。”向三楼抬抬下巴,“去姆妈房间咯。”
在没得知张亦辰去哪之前,南母对他隐隐有点小意见。身为晚辈哪怕再累,过节回来起码得来打声招呼吧。
张亦辰鲜少如此不知礼节,原来猴急去见自家姑娘了。
得知真相的南母,心中不快烟消云散,只剩好事将近的预感。
两位妈妈互交换下眼神,新一轮战局开启。
张亦辰独自来到三楼,轻轻推开老人的房门,床头留了一盏昏暗的灯。
打从张奶奶近几月连续住院两次,为方便她起夜和保姆随时伺候,灯便再没关过。
南曦睡在靠灯一面,似怕挤到老人,身子只占了小半边床。一张精美的小脸,在稀薄灯光照射下,显得睡颜纯净无暇。
张亦辰轻声靠近,坐在她床边。双臂撑在她单薄的肩头两侧床上。缓缓倾下身子,一吻落在她额间。
很轻的吻,如同万分小心的感情,生怕惊到她、吵醒她。
浓密睫羽微颤,由于有老人在,南曦睡得很轻,睁开朦胧的眼睛。
望着只有一呼吸距离的男人,虚幻之感油然而生。
“张亦辰?”
“嗯。”
炽热的鼻息索饶在南曦脸颊,使她清晰分清了现实与梦境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