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怡和高沫两人放下手里塑料叉子,连声应:“有,好几箱呢,稍等下啊。”
“好的。”
早上和中午没吃饭的人们捧着桶桶方便面,狼吞虎咽。
下午雨稍稍小点,仍未停,经过商量决定在大帐军篷铺开上下两排通铺,大家先将就着睡会。
能在热乎点的地方睡觉,人们丝毫没有怨言,帮忙搬来被褥,每个人几乎秒睡。
南曦和黄怡睡在女生通铺靠中间的位置,好久没体会过这种真正意义上的集体生活了。
亢奋地感慨了几句,两人睡着。
一觉睡醒,雨总算停了。
南曦站在雨后的山中,空气清新的让她想来段瑜伽。无意瞄到陈谋岑进入自己帐篷捣鼓啥呢,恍然想起前天晚上陈谋岑要走。
心思一下慌乱起来,忽听有人喊她。
随声望去,见苏竹和孙红光站在一处,冲她招手。待她靠近,苏竹主动说道:“孙老,小曦找您有点事呢。您们先聊正事,等回头空闲了咱们再聊音乐。”
“好的,下次你可不能留有余力了,咱们真枪实战的来搞场交响乐会。”孙红光看苏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宛若一位宠溺孙子的老爷爷。
苏竹柔笑点头:“必须陪孙老尽兴,”拍下六神无主的南曦,指指远处河边一块裸岩,“我去那边忙会自己的事情,你聊完如果要找我,去那寻我。”
“好。”南曦轻声答应,目光随着天边皓月般的男人移动至他所说之处。
“小南,你找我有事?”
南曦尴尬地收回目光,可又没法直视孙红光,好似犯错的孩子盯着地上。
“那个,要不,”吞吞吐吐半天,纠结说道:“倒不是重要的事情。”
她想过找孙红光,但她怕找完局面更尴尬。几次当着孙红光面让陈谋岑骂,估计在孙红光心里,她和麻烦二字挂钩。
细想下也对,如果她没去鹊冈找二老,二老这会儿潇洒地过着退休生活。有没钱其次,至少精神层面充实,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跟着他们进山拍戏。
“小南啊,你跟我见外呢?”孙红光背手俯下身。
眼前突然多出一张脸,南曦并未多吃惊,从孙红光气息靠近,她已经猜到了。
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啊,我挺感激您的,就是我在想我逼老师出山到底对不对。”从陈谋岑几次表现出的抗拒态度,她早该发现他不喜欢现在的影视圈,该说厌恶。
如果把一个人放在他讨厌的地方,身边时刻还呆着他讨厌的人。南曦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平常心,或强颜欢笑,估计一天天的比陈谋岑态度还差。
“你不该让他带动的心情起伏啊。”孙红光压低声音,“虽然他嘴上骂着,但心里对电影的热爱程度从未减少。你以为他出山只是为了你啊?”
南曦使劲摇了摇头,心里泛起不常见的自卑:“以前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原因为我吧,现在我不敢多想了。”
孙红光一下绷起带笑的神色,严肃道:“小南,你错了。你师父出山的初衷完全只为了你,但到了剧组又多出了其他的牵绊,变得不止为你。”
绕口令一样的话,南曦反而听得分外清明,苦涩道:“您别安慰我了,要说他出山是对电影有所不舍,那我信。”
孙红光伸指戳下南曦耷拉着的脑门,骂道:“你个小没良心啊。”
熟悉的动作和话语如同一把细盐,撒上南曦露出疮口的心头。又酸又痛的回忆刺得她鼻头发堵,抬起微红的眼眶望向孙红光。
“哈哈,熟悉吧。你师父离开你身边,有好长一段时间总改不掉这个习惯和话。每次不经意抬起手想去戳人脑门时,他眼中会弥漫起一种思念。他为了麻痹这种思念,好上了酗酒,导致身体三高一低,一年不如一年啊。如果你早点坚持找他,他哪用呆在鹊冈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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