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焰忍不住把他从怀里捉出来亲他:“春儿。”
宗继心神大震,挣扎着分开两人交缠的唇齿:“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春儿?”
“你去年生日的那天不是正好是立春吗?”缘分实在是一样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齐重焰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唤出了宗继的小名,但既然是小名,为何刘旺和孙大娘都不是这么叫他的?
齐重焰疑惑,宗继眼里却蒙上了一层雾气:“奶奶在的时候也是叫我春儿的。”
感动与对宗奶奶的思念让宗继落下泪来,然后悄无声息地渗进枕头里。齐重焰挨得近,感受到一片濡湿。
“春儿。”齐重焰唤着宗继,去亲吻宗继的眼泪,“别哭了,我心疼。”
齐重焰的心宛如揪成了一团,少年的眼泪和低声的泣音让他心疼到呼吸发紧。
宗继哭得更厉害了,似乎所有的不安、惊惶、孤单、难过,全部在这场哭泣中发泄了出来。
齐重焰把他抱在怀里,任由宗继的泪水沾湿他胸前的衣襟。
他不停地安抚着少年,大手顺着他的后背。
宗继渐渐停止哭泣,他的声音微哑:“我是被奶奶捡回来的。”
宗继从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他谨慎、小心不过是少年人初入陌生环境的自我保护。他向齐重焰诉说着自己的身世、成长,以及在他生命中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的宗奶奶。
那是一个非常慈祥善良的老人,她用尽全力呵护着宗继,让他成为一个同样善良的人。
齐重焰静静地听着少年的讲述,脑海中勾勒出他儿时的模样。
在少年讲到老人去世时,齐重焰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心:“有我呢,现在有我在。”
宗继眷念地抱紧齐重焰,在心里说了个无数个谢谢。
哭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怀里人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少年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睡着了,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似乎害怕被抛弃的幼崽。齐重焰凝望着他的睡颜,心情既沉重又踏实。
他放下手机,拥着宗继也睡了过去,等两人真正起床时锅里的汤圆都凉了,宗继打开电磁炉煮了两分钟,待冒出热气后用碗盛出来。
孙大娘包的汤圆一个有乒乓球那么大,宗继最多能吃八个。但糯米吃多了容易烧心,宗继一般吃的是六个。
锅里一共有十二个汤圆和两个荷包蛋,孙大娘比着宗继的食量给齐重焰煮的。
吃完汤圆,齐重焰帮着宗继收拾好厨房,拢共两个碗,洗碗池里挤了四只手。
因为哭过,宗继的眼睛有点肿,齐重焰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少年掉一滴眼泪。
“我带你去见个人啊。”
既然看不成电影,剩下的时间就变得十分充足起来。宗继主动牵住齐重焰的手,踏过青石板,经年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齐重焰昨晚便注意到了这个老旧的院子,他以为是哪户搬走了的人家的,却没想到原来是宗继的家。待看到墙上老人的黑白遗像,齐重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宗继握紧齐重焰的手:“这就是我奶奶。”
“奶奶,这是我男朋友,齐重焰。”
相框中的老人微笑着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好似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奶奶好,我是齐重焰。”齐重焰对着遗像鞠了一躬,“我会照顾好宗继的。”
老屋里还保留着许多之前的摆设,齐重焰在宗继的房间看到满墙的奖状,湘市雨季潮湿,奖状上有斑驳的痕迹。
宗继领着齐重焰在老屋转了一圈,给他讲了些小时候的事。
等刘旺回来他不好带齐重焰过来,所以借着今天的机会,让两人见一见。
“春儿,拍完《还佛》,你回学校继续念书好吗?”齐重焰抚上少年微僵的肩,“奶奶肯定也很希望看到你考上大学。”
宗奶奶在的时候,每次宗继捧回奖状,老人都会仔细给他贴在墙上,并念叨上一句让宗继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好大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