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往后靠了靠,呼了口气:“李进,让内务府先去漱芳斋打点着,七阿哥的丧仪,过了初一再议。”

仪仗在养心殿外停下,魏芷卉先行下了轿,被乾隆拉去了书房,他从书柜上层拿了个锦盒,打开:“传位于皇太子永琏。”

几个字映入魏芷卉的眼帘,她匆忙下跪:“皇上,后宫不得干政。”

乾隆跌坐在椅子上,抬了手:“起来吧,无妨。永琏,已经不在了……如今,永琮也不在了。”

他把魏芷卉拉到自己身边:“朕曾在永琮周岁那日,想过把这锦盒内的信笺换掉,可朕想着永琮年纪尚小,不急,还可以再等等,等他和永琏一样大的时候……可这一等……”

乾隆的话没有说完,魏芷卉压根不敢再看他那泛红了的眼睛,只能上前轻轻拥住他:“还会有的……”

可这话说出来,她不知道乾隆会不会信,但于她,她知道永琮的死只是开始,日后,还有皇后的崩逝要面对。

乾隆深吸了口气:“朕也曾指望着永琮继承继承宗祧,可终究……”

魏芷卉转身从桌上端了杯牛乳,夜里喝茶不易入眠,这习惯,还是魏芷卉替他养的。

“皇上喝点牛乳吧,先去歇歇。”边说边把牛乳递了过去。

这牛乳与往常的不同,里头加了姜泥、人参和蜂蜜,还有蝶豆花粉,因此,这牛乳看起来是蓝色的,上面再撒一些干花瓣点缀,倒也好看,还有镇静、抗压力的功效。

因为牛乳上层摆放的花瓣像个月亮,所以又称“月亮牛乳”。

乾隆抿了几口,就听得魏芷卉在一旁低声地咳嗽,不由得皱了眉,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沉了声:“怎么回事?”

他伸手去探了她手的温度,凉得很,不由得怒由心生,又想起她一路上拢着披风,即使是进了殿内也不曾脱下披风的奇怪行为,伸手去拉了她披风的系带。

脖子骤然裸露在外,一阵寒意,魏芷卉匆忙地用手掩了,在乾隆愠怒与疑惑相交的目光里,低了声:“走太急忘了戴围脖了……脖子上有……”

她顿了顿,似是不好意思说下去:“所以臣妾才一直拢着……”

乾隆了然,又亲自替她系好了披风带子,抬手捏了捏眉心:“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