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错了规矩,长久的这般下去,恐惹人非议。”魏芷卉边说边从食盒里拿出了莲子糕。

“永寿宫新做了莲子糕,皇上尝尝?”

乾隆打量了一眼手里的莲子糕。

莲子,怜子。

“方才皇后来过,提起永璜,也提起永璜的福晋来。”乾隆尝了口莲子糕,莲子淡淡的味道在味蕾间弥漫开来。

魏芷卉递上边上的茶盏说道:“昨日臣妾在旁看着,大阿哥病重难受,福晋是真心心疼阿哥,两个小阿哥尚年幼,福晋都瘦了一圈了。”

“这莲子之心最苦。”乾隆看着手里的半块莲子糕,知她做这莲子糕的时候必然是去了莲子心的,因此尝起来没有一丝苦味,只余满嘴清甜。

他放下了那半块莲子糕,坐回椅子上:“永璜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但朕总是愧对了他的。”

魏芷卉走上前,执起他的手:“臣妾知道皇上当日气头之上说过再也不见永璜的话,可是这几年,皇上又可曾真的怠慢了他?南苑清净,环境又好,皇上若非担心永璜,又怎会让人去那儿养病?”

她察言观色着,缓缓地说着:“旁的话,臣妾不多说,想来皇后娘娘也都说了的,臣妾昨日看着福晋那样,也是于心不忍。皇上,您心里始终担心着永璜,不如就去看看吧,也免得彼此遗憾。”

她松开乾隆的手,退了两步,俯下身:“皇上,杜太医对大阿哥的病情不甚了解,为防用药凶猛酿成大祸,只能保守用药,可大阿哥此番病势汹汹,若非素日用惯了的太医,只怕都会误了大阿哥的病程。”

乾隆起身把人扶起来,揽入怀中:“子衿,朕……不敢见。”

“从前永琮和永琏都是幼年夭折,唯有永璜,成年而薨,朕不敢去见。”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他经历过太多,但那些都不过是夭折或幼年早亡,可永璜,是诞下过皇孙的人,这般的悲恸,何人能体会呢。

魏芷卉施施然会抱住他,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皇上,臣妾不想看您留下遗憾。”

良久,魏芷卉听到了淡淡的一声“嗯”。

次日,魏芷卉午膳时便听到太医院的消息,陈志敬和王炳二人已于昨夜回到南苑照看大阿哥的病,乾隆特地加恩派人接了二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