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嬷嬷听魏芷卉话里话外皆是只看出了这鱼肉没熟,心下放心说道:“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会儿便回去重做了一份送来。”

“回去?马嬷嬷是觉得自己今儿还能回去?”魏芷卉气极反笑。

没等马嬷嬷说话,舒妃就已看不下去了,看向初菱,说道:“初菱,给马嬷嬷盛一碗汤,夹一块鱼肉,让她尝尝这鲜美的河豚鱼汤。”

魏芷卉盯着马嬷嬷,此刻,她的神色方有那么一丝慌张。

初菱上前很快便盛了汤,端到马嬷嬷面前,一脸旧时主仆相见的神色:“许久未见马嬷嬷,怎么马嬷嬷忘了从前在御膳房是如何颐指气使的了?今日,便也让奴婢再服侍嬷嬷一会。”她顿了顿,见马嬷嬷没有要喝汤的意思,将碗往前递了递:“嬷嬷,请吧。”

马嬷嬷自是不敢喝的,初菱也不犟,只要能试出来这人知道,便也罢了。把碗往一旁放下,又退回魏芷卉身边。

魏芷卉看向上座的二人说道:“马嬷嬷既不敢喝,想来也是知道这汤里都有什么了。”

乾隆还在回忆方才初菱那句“颐指气使”,当日魏芷卉初到养心殿时,兰若提起过她在御膳房过得一般,想来当日的日子和初菱所说的无异,一时间心有些抽疼。

他看着此刻颇有点大杀四方之意的魏芷卉,倒也乐得让她自己做主,闻声点了点头,听她继续。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大胆猜想,今日若是臣妾不曾来承干宫用膳,这河豚鱼汤在永寿宫的小厨房做了也许无毒,但也许不日又被有心之人从旁处下手。但今日臣妾在承干宫用膳,这河豚鱼汤不仅能害了臣妾,舒妃有孕这会儿正是嘴馋的时候,若是尝了一口只怕不止姐姐有事,腹中皇嗣也有事。若臣妾与姐姐侥幸被救下,腹中的皇嗣却是经不住这毒的,日后臣妾与姐姐必定因为这个孩子而心生嫌隙。若是臣妾与姐姐有一人不幸毒发,那么另一人这半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下毒之人当真是思虑周全啊。”

乾隆听完魏芷卉一席话,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假设。他看向皇后,问道:“皇后怎么看?”

魏芷卉的一番话虽说大胆,却也是言之有理,皇后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眼跪在那儿的马嬷嬷,说道:“臣妾以为,马嬷嬷的反应足以证明这河豚鱼汤是她所为,只是就像方才令妃说的那样,这背后只怕还有人。皇上看……可要彻查?”

“查!谋害嫔妃残害皇嗣,务必彻查!”

马嬷嬷此时,已心知自己的下场,往前跪爬了几步:“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干的,不是奴婢干的。”

“不是?马嬷嬷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听闻马嬷嬷手里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多,在城西更是多了好几处田地房产,不知您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魏芷卉眼神示意初菱把马嬷嬷拉回来,继而问道。

马嬷嬷摇了摇头,此时早已有些不知所措:“娘娘说什么呢?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舒妃看着这人自己都圆不上的样子,冷笑一声,又看向乾隆:“皇上,马嬷嬷说的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信,不如就先拖下去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