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进了谢容青的房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小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谢容青显然没想到他会过来看自己,把人拉到床边坐着,伸开双臂笑道:“当然没有,十分完好。”

陈榕就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吃饭了没?”

当然没吃。

但谢容青想到自己在谢容与那里看到的那些照片,顿时觉得完全没有食欲,他勉强笑了笑:“在外面吃过了。”

谢容青把陈榕揽在怀里,斟酌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道:“榕榕,我在谢容与那里看到你哥最近在支持调查的一件事……”

他大略把实验室的情况说了一下,但是没有把照片给陈榕看,怕吓到他。

“等到他们公开募捐的时候,我想捐点钱。”谢容青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榕在听见谢容青形容实验室里那些雄虫幼崽模样的时候就有些恍惚,等他这样看着自己,问出「你觉得怎么样」的时候,陈榕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谢容青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不住地道歉:“抱歉吓到你了吗?我不说了,都是我不好,榕榕不哭了。”

陈榕哭得很厉害,等他稍微止住了一点眼泪,就抓住了谢容青的手,抽噎着道:“我……我就是,那个……被哥哥从实验室带走的……那个小孩……”

被06放开了部分约束的精神力在瞬间如同海中的水母一般飘散开来,温柔地将谢容青包裹在了里面。

过去十七年的虚无、白色、残缺的身体、偶尔出现的人影、频繁出现的疼痛,以及最终毫无反抗的死亡。

这一切通过陈榕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灌输进了谢容青的精神之中。

——

把哭累了的陈榕哄睡之后,谢容青找到了陈昔,他觉得他们应该谈谈。

“你到底是什么人?”谢容青小心翼翼地问道,“陈榕告诉了我一切,你不是他的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