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耳尖微红,借手中的丝帕遮掩了一下眼中的羞涩,又开口赞道:“少侠高义,为了我家小姐不惜穿红装,实在是牺牲良多。”

“嗨,不算什么牺牲。”顾笑庸摆摆手,“我上辈……以前经常穿的,都习惯了。”

这下侍女惊讶了:“啊?真的?”

顾笑庸摸了摸鼻子:“我一朋友工作比较特殊,经常拉我去帮忙,少不了穿女装的时候。”

他的母亲名叫柳夜笙,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个江湖侠女,两人自幼时便相谈甚欢,以姐妹相称。只是后来那位侠女死于一场江湖仇杀,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取名裴墨。

而他在上一世时担任的是文职,每天不是写策论就是和其他酸腐文臣吵架,鲜少出门锻炼,也因此整个人都显得弱不禁风的,穿女子服装倒也合适。

裴墨和顾笑庸勉强算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之交,顾笑庸是个弱不禁风的文臣,裴墨却成了了不起的武将,是皇帝最值得信赖影子,身居西厂高位,总是要出去办理各种纠结难缠的疑案和冤案。上惩贪官污吏,下除市井小人。

一些案件比较复杂,裴墨就硬拉着顾笑庸男扮女装,混迹在各种场所收集资料,给他提供信息和线索。他们两个一起时,就没有办不了的案子。

顾笑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起裴墨不再让他穿女装了呢?

那大概是一场十分严重的贪官腐败案件,他扮成青楼的妓子前去接近其中错综复杂人员里的最高层,是个权势颇大的太尉。也不知那死胖子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干脆假戏真做,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他身上的布料本就少得可怜,很快就被人扯得七零八落地压在青楼帐暖春宵的床上,那张太尉笑得眯起了眼睛,淫邪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舔舐着他的皮肤:『我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原来是本朝的天才神童,顾笑庸顾大才子啊。』

『大家都赞你是大燕的绝殊朱壁,可惜啊,再怎么天才绝伦,不也得在我张某的身下讨饶?』

顾笑庸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记得在自己身上那只油腻作乱的手恶心至极,想要反抗,却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

眼看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也要被撕扯下来,那张太尉却蓦地被踢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一件带着冷香的敞袍很快包裹住周身,那人紧紧裹住他的腰肢,手掌用力到几近发颤。声音冷硬却带着止不住的懊悔,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笑庸头晕目眩的,还有心情调笑:『谁叫你让我穿女装的,这下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