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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瑜道:“你回边关是皇帝暗示或命令的吧。”

盛远棠一边斟酒, 也不反驳, 听得饶有兴致。

“成历七十三年,你借着救下向小公子的机会向成帝提出要求, 说想上战场杀敌。第一场大战里你靠着舍身救帅被提拔为亲卫, 后来靠着你本身的杀敌用兵之能,五年时间从军中小卒爬上定远大将军的位置,衣锦还乡被成帝赏赐官位甚至钱财千百。偏偏这时候丞相反了。”

“你是前朝皇帝提拔上来的将领,身上就带着成帝的标签, 手中又握着号令边关十数万大军的大权,新帝不可能不忌惮你。宣历元年,你仍是在同他谈话过后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甚至依然能在越州做你的定远大将军。”

师瑜饮尽杯中酒,半蹲下来随他坐在青石板上,接着阶上便被扔了张大氅。

他怔了下,没拒绝,接着道:“我当时就想过你究竟和新帝说了什么才叫他安心。”

盛远棠斟满第三杯酒。

师瑜道:“现在我大概能猜到了,宣历元年至宣历三年这段时间里,你每一次受召回来都待不过七天就得回去。这是他当初给你提的条件?”

盛远棠答非所问:“为何你们都认为这是他对我提的条件?”

师瑜:“你们?”

盛远棠抬起手,不作答。

师瑜想到了向言朝,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接过酒杯:“因为从理论上来说他提出的可能性比你自己要大。”

“他从来都没放心过你,但又估顾及你手中的权利和那五年里在大成国建起的民心,所以只能另寻他法。”甘甜酒液入喉,声音里染了落入杯间的雪,“他让你时时刻刻待在边关,就是盼着你哪天能死在蛮夷手下。”

【太恶毒了吧。】

【由此可见,君心当真难测。】

盛远棠轻声笑了:“先生,你醉了呢。”

师瑜将酒杯还给他:“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个人揣度,没有证据。所以除此以外这些事还有另一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