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分钟后,凌喻铁青着脸孤身下楼,他谁都不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庆功宴。

刚刚他满怀热切地跑到台球室门口,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安雯的声音,他可耻地停下了手,就这么静默地站在门口偷听起来。

“哇白凝!你是说那个音乐是凌喻看了你的剧本自己制作的?!”安雯语气中满是惊羡。

“嗯。”

“那你岂不是他的灵感缪斯啦~”安雯拖长了腔调逗弄白凝。

“哪有,他写的音乐是他的才华,怎么会和我有关系。”说这句话时白凝忍不住喝了好几口果汁。

“这么急着喝水,心虚了哦白凝。”安雯斜着眼揶揄着对面脸颊绯红的白凝。

“咳咳,我哪有!”白凝正要否认,却突然一晃眼看见门口站着个人,冥冥之中,她觉得,那就是凌喻。她脑海中突然闪过爸爸哥哥和她说的话:“凝凝,手续已经办好了,你参加完庆功宴就走,等到过一阵子,爸爸就去看你。”莫大的哀伤浮上心头,顺着血液融入四肢百骸,白凝内心凄清,这果汁确实不适合寒天喝,冻得她心肺冰凉。心虚吗?是很心虚,她要如何不心虚才能直面她的感情凌喻的感情呢?或者说,那份喜欢,那份爱。

“不心虚你咳嗽什么?快说!你是不是喜欢凌喻?”

一门之隔,凌喻和白凝同时捏紧了手掌。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边,白凝哑声开口,像是拿着刀硬生生刮开她骨肉,却还要笑着坚持着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般。

凌喻的心,也在同一时刻,被那句话剜的七零八落,这一路上所有的期待与忐忑,皆在那一句话中散成冰灰,犹如刺槐大道的纯白花瀑,花铃湮灭,只剩自嘲与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