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七早上醒来原本便觉胸口郁郁,卡着一口气没来得及开口,被他推了这么一下,忽的张口喷血,正面迎上的宴清都全用脸盘子接住了,懵了好一会儿,松手高声道:“御医!御医!!!”
‘春盛’的第二次毒发,血色比第一次浓黑了不少。
宴清都脑子一片空白,对正在施针的老大夫道:“不能让他出事,他不能出事。”
他在外面等了将近半天,脸色有些发白,他决不能这样死去,他还没有拉踩太子那副假惺惺狐假虎威的嘴脸,没有将长公主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轻蔑姿态打碎,没有把这多年来一直打压他,无视他,从来偏心对他不假辞色的父皇踩在脚下,他绝不要就这样死去。
绝对不要。
宴清都边想边浑身颤抖。
半日后御医才满脸冷汗从室内出来,“他的毒微臣已施针暂时压制住了,殿下万万不要再刺激他,否则之后再如何,微臣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宴清都额头青筋鼓动。
踏马到底是谁在刺激谁啊?!
但是鉴于戊七的身体状况,万不得已他只能吞下满腔躁郁,听闻人没事便转身走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一刀劈了戊七。
转醒的宋本卿翻身下榻,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应该差不多了。”
一月后宴清都如期而至,脸上的薄红和急切的脚步掩都掩不住,宋本卿坐在太师椅上仰视他,“殿下。”
宴清都下意识望向他的眼睛,只觉那里面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漩涡一般,将他深深的吸引其中。
“殿下,”宋本卿轻声,“你很难受吗?”
“是,难受……”宴清都朝他伸出手。
宋本卿挪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继续道:“殿下与其等一个不会回应的木头,不如自己动手如何?”
“自己……?”宴清都有些疑惑,挣扎着似乎要清醒过来没过多久又不受控制的沉下去。
“是呀,自己来,”宋本卿循循善诱:“用什么都可以……”
宴清都迷迷蒙蒙的,手边抓住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的欣喜神色,“自己来……”
镣铐用不上了,宋本卿将锁链扔在一旁,推门而出,打晕了守在外围的一个侍卫,剥下他的衣物套在自己身上,抢了对方的佩剑,大喇喇出门去,直往正宫大殿而去。
正武殿里皇帝正跟太子和几位大臣商议因水患而产生的难民暴动,外侍忽然来报:“殿外二皇子殿下的侍卫前来报,说有重要之事禀报陛下。”
二皇子?
皇帝年迈的脸上全是不耐,“不见。”
该外侍继续道:“他说……他说事关重大,涉及云泽国未来十二年的兴衰,这……”
皇帝的胡子动了动,不知这个二子会有什么事竟能夸下如此海口,沉着脸道:“宣。”
在众人目光下,殿外低着头走进来个侍卫,似不敢直视天颜,全程低着脸,“禀陛下,在下有一事相报。”
“何事?”
“此事实在事关重大,”侍卫低低道:“二殿下说,务必只能单独禀报给陛下。”
皇帝俯视他片刻,见这人表面镇定,实际上却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幅度在颤抖,好似害怕一般。
不成大体。
他心下不悦,拧拧眉:“朕命你就在这里说。”他让太子和大臣往后稍许,身边跟着御前侍卫,对对方道:“你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