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身上的毛毛炸开,【宿主?】
不会真死了吧?
倒在地上的人身边慢慢出现了一只小白狗,呜汪呜汪的跑去舔对方的头发:【宿主,宿主,能听到我说话吗?】
过了许久,宋本卿曲起的指节微微抽动一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口中的一嘴巴草。哪怕再硬的体质也有一条顶线,他现在正在那条顶线边缘反复横跳,脑子里的筋一抽一抽的疼。
看了眼趴在地上不肯再动弹的黑马,宋本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气,伸手把012捞过来撸一撸:【别动,安静下,让我休息会儿。】
012立马不动了,小脑袋被撸得很舒服,尾巴一摇一摇。
休息到翌日天明,宋本卿在林子里摸摸索索片刻,拔了些草放在嘴里嚼草汁,味道很一言难尽,把嘴里的渣吐掉,宋本卿骑马走上官道,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走。
县城城门大开,门口挂着通缉令,宋本卿无遮无掩,骑着马进城,理所当然的被人一把押下。时隔足足五个月,通缉令早已被下放到角角落落里了。
关押他的侍卫很兴奋,“陛下兴师动众要逮的刺客终于逮住了,将他带回京城能领不少赏钱。”
宋本卿戴着手镣脚镣听他们谈论自己能分到多少银子,忍不住加入讨论:“小兄台不必这样盘算,不会有上头分成的,人是你抓的,押运也是你送的,赏赐陛下会全部给你,不给别人。”
那侍卫回头看宋本卿。
半刻后宋本卿手里多了张烙饼,那小兄台送的,人挺好,不会虐待牢犯。
多好,正巧他好几天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了,这烙饼来得很是时候。
宋本卿穿着囚字牢服待在押运车里风餐露宿又将近半个月,押送队伍终于抵达京城,送进皇城大门,没去大理寺,车队进了皇宫,那些人在宋本卿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将他连人带着囚笼一起搬进了乾阳殿里,盖上布。
整得那么神秘跟圣诞老人送礼物似的,开盖有喜。
礼物盒里的宋本卿待在黑暗里六个时辰,外面的布忽然被人掀开,有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道:“陛下,便是他。”
“嗯。”
宋本卿被忽如其来的光线刺得要睁不开眼,眼眶周围泛上些生理性的眼泪。
“打开。”
锁在囚笼周围的锁链连通锁头被一齐取下,笼门从外打开,有人将他拽了出来,宋本卿踉踉跄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眼前出现一双金丝勾线踏云靴。
“抬起头来。”
宋本卿喘息着,没动。
面前的人好似半蹲下来,紧接着下巴被一股大力猛的掐住,力道很大。
瘦了很多。萧云祁如是在心里评判。
他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见那张有些脏兮兮的脸,两颊凹陷,深棕色的眼睛依旧干净澄亮,两行晶亮的眼泪顺着脸留下来,汇聚在他掐着他的指尖上。
萧云祁心尖颤了颤,然而很快又坚硬起来,冷声道,“真是让我找得好苦。”
【熟悉的配方真是让我热泪盈眶。】
【啊?】012不太懂宿主的奇妙比喻。
“怎的不说话,嗯?”萧云祁盯着他脸上神色,每说一个字,力道都要加重一分,将掌下的皮肤掐得通红。
看吧,你离开我只会让自己变成这个下场。
戊七还是不说话,低垂着眉眼,没有直视他,脸上泪痕犹在。
萧云祁眉毛跳了跳,放开手去,在一旁侍从端去的长案从拿起一物,执在手里:“你一个字不说,是不屑于同我辩解,放弃挣扎,还是说,你根本辩无可辩?”
“你会背叛我,最是叫我惊讶。我本以为,除了你,谁都会背叛我,只有你不会。事实却证明我错了。”随着萧云祁的话音落下,他手中带着倒刺的长鞭早已裹挟着劲风袭来,倒刺上涂了盐水,猛一下便破开了戊七的白色囚衣,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戊七身形晃了晃,还是没出声,紧咬着牙关,仿若不知悔改,姿态却仍是那忠心主上甘愿受罚的暗卫模样。
萧云祁见他这一番姿态,胸中怒火被勾起,再次挥起一鞭。
嘴上永远忠于我,实际却侍奉着别的主子,心口不一的叛徒,倒是能在我面前演得一把好戏,演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