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楼将书纸叠到废纸堆里,摇头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没有察觉到师兄的来临,师尊也说我有时警觉太低,神识过于迟钝了。”
陆庭秋温和的笑了笑:“你身体不好,师尊不应对你有太高的要求,有些事情做不到也无伤大雅。”
段玉楼低头磨墨,看上去耐心十足:“师兄是来找师尊的么?师尊方才出去了。”
“不,我是来找师弟的。”
段玉楼停下动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师兄找我所为何事?”
在他的认知里,上人的关系说不上热络,除却师兄弟的那层关系,他们平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听闻你前几日受了伤,想来看看你,奈何玄冰宫封闭了这么几天,拒不见客,我也进不来,不知道你如何了?”
段玉楼恍然,接话道:“我很好啊,如师兄所见,我并没有什么事。劳师兄担心受累了。”
“没事就好,”陆庭秋一叹:“听说那还是从外界潜进来的歹徒,意图劫持你。其它的也就罢了,师弟你没事便好。”
段玉楼搁了笔,去给他倒茶。
茶水他亲自递到了陆庭秋手上,上人的指尖在那一瞬间不经意的碰了碰,段玉楼心底徒然涌出一丝怪异感觉,莫名想起了那夜面容陌生的潜入者。
他收回手的动作大了些,险些将茶杯打翻在地。
陆庭秋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师弟?”
“无事,”段玉楼掩住自己的狼狈,勉强笑道:“这茶水着实有些太烫了,师兄等下要小心慢些喝。”
陆庭秋见他的指腹果然被烫红了一小片,微微蹙眉:“此时劳侍者去做便好了,何需你亲自动手,这烫红了一片,你疼不疼?”
虽说有点疼,但陆庭秋的话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女子。
段玉楼莫名有些羞愧,觉得自己似乎总是被人这样处处照顾,方才的怪异感也被他抛之脑后。
“不疼,过会儿就能消下去了。师兄今日不需处理宗中事物了吗?”
“有掌门在,”陆庭秋抿一口茶:“我只是推了点无关紧要的事。”
“师兄日日为宗门事宜奔波,应当好好休息才对。”
陆庭秋扼腕,半开玩笑道:“果然只有小师弟会心疼我,那些个劳什子长老只会在长老大会上耍嘴皮子打口水仗,就为了给自己多捞点好处,”他叹道:“若人人皆是如此,那待若干年以后,宗门又该如何自处。”
段玉楼静静望着他:“师兄已经为宗门尽了心,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剩下的便看造化吧。
陆庭秋摇摇头:“可惜师尊并不愿意插手宗门事宜,”他放下茶杯笑:“说不定就是因为长老大会太吵了呢。”
他看了看旁边逐字逐句认真聆听的段玉楼,心里微动,脸上却不能显出分毫,怕自己露出什么端倪,只是从椅子上起了身:“叨扰师弟了,看见你没事便好。待会儿便继续慢慢练你的字帖吧,师弟的字写得很好,我下午还有事,便先走了。”
段玉楼目送他的背影远远的离开了玄冰宫。
风越白将收集的所有妖兽内丹净化掉其中的妖气,一点一点的剥去杂志,将内丹融在一起和其他的草药投进了炼丹炉里。
这颗内丹的炼制花费了十九天,没有辟元金丹的炼制时间那样长,却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上心。内丹出炉的时候风越白为防内丹受外界环境影响,用灵力将其托起后完完整整的包裹得密不透风,小心的放入纳戒中收起来。
替换的丹药有了,便该给段玉楼调整身体了。
很快段玉楼便发现良碧给自己惯常喝的药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每当他喝完后浑身都会泛起一次密密麻麻的疼痛,经久不散,最后疼痛会慢慢汇聚在他的丹田处,甚至能让他在半夜疼醒过来,久久无法入睡。
良碧说仙尊为他修补丹田和内丹,需要率先替他将体质调理好,炼制出来的内丹毕竟是属于其它妖兽的,如若他的身体完全无法接纳以这种方式得来的内丹,不但会产生排斥反应,还可能会危及生命,所以前期的调理必定不能马虎。
良碧劝他:“到时候你就能拥有灵力继续修炼,不必拘泥于寿数与体能的限制,像个凡人一样老去死去。”
“我的内丹是如何缺失的?”
“奴婢不知。”良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