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办公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饶是卫盛明耳聪目明,也只能从那些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听到一点迷糊不连贯的字词:非条件……脑内活性…异常……
他垂着头颅静静待在门外,等办公室里的谈话结束,里面的人出来,才能进去向领导报告苏柏棠每一天的活动状态。
一身武装黑衣的人在好一阵之后才从里面离开,卫盛明觉得那一身打扮很眼熟,像是经过第八区时偶然瞥见的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卫们。
他目不斜视的在对方离开后才抬脚进了办公室,完成每日汇报的汇报工作。
基地地面上方的哨塔在黄昏中伫立,基地建立的初期需要依靠它来放哨,靠这种原始的方式来预防夜里会来偷袭的丧尸,然而磕磕绊绊的这些年一路走过来,早已科技化的基地设施已经不需要这种传统的,作用不太大的建筑,原本一推就倒的矮木土墙已经渐渐被堆积砌就的带有防御功能的高墙所取代,许多初期建筑已经被淘汰,唯有这个占地面积不大的塔被保留了下来。
木质的哨塔在地表孤立,风霜给它留下了不少痕迹,宛如一个行就将木的老人站在黄昏尽头里眺望。
卫盛明比平时来得更晚一点,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按下指纹,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正巧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卫盛明下意识的抬目,因为这个时间点实验室里一般已经鲜少有人在了。
“卫队。”组长穿着一身白大褂,鼻头有点汗,看见他便微一点头,打了声招呼。
卫盛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慢腾腾的走路离开,半途哆嗦了一下,好像工作过度有些不适似的,伸手扶了下墙。实验室组长业务领域宽广,手里管着很多项目,平时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儿却大半夜的跑来实验室,身边也没有助手跟随,看起来挺古怪的。
他越过门口进了里面,绕过一道又一道的操作台,往深处的隔离室里去。苏柏棠躺在床上闭了眼,有些累似的,听到脚步声才看过来。
“卫队,”他的视线扫过对方,肩旁的衣服有个小破洞,鞋子头部有一点烧焦的痕迹,耳廓上有道擦伤,泛着点红,明显是不久前才刚刚弄上去的,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笑吟吟道:“你今天又比平时晚了一点,”他歪头:“每到深夜的时候,你都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他话音刚落,明显能感觉到卫盛明似乎紧绷了一点。
苏柏棠转了个身,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卫队别紧张嘛。”
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身上那件总是松松垮垮裙子一般的衣服领口往旁边滑了滑,露出点点红色的痕迹。
卫盛明顺着那布满痕迹的锁骨上移,看见了他唇角的破口,联想到刚刚才出去的组长,思绪千回百转间脸色却先一步沉了下来。
“怎么拉着个脸,”苏柏棠顺势舔了舔唇角的破口,好整以暇的趴在床上,两条细白的腿在身后翘起来,交叠在一起,慢慢的来回晃悠,“本来我还挺可惜的,不然你来早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场双人运动。”
卫盛明沉着脸来到玻璃墙前,硬邦邦的挺立在那里:“他强迫你?”
“不知道,”苏柏棠摸着下唇,笑了笑:“说不定我是自愿的呢?”
他有些嫌弃的抽出被子下的床单,边缘破烂的白布上面有一团湿迹,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可惜他来就算了,非得要弄点刺激我的药,说什么要提高我的兴致。”
他摇摇头。
卫盛明问道:“那药呢?”
“哦,”苏柏棠眯眼一笑,流露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恶趣味,“我把药给他自己用了,然后拔掉针尖,把被单扯下来一些布条加工了一下那个针筒,”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形状,“大概这样,然后还给他了。”
卫盛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联想到组长鼻尖冒出来的汗,还有慢腾腾挪走的动作,他又把嘴闭上了。
不知道该说他幼稚好还是报复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