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巳一离开丧尸世界范围,主系统有所感应,忙伸手去抓他,没抓到,却也没有过多的将精力放在他身上,因为它还要盯着宋本卿。
毓巳一个域外天魔,灵魂碎片附在任务目标的身上,对它来说只是一个增加怨魂然后多得能量的工具罢了,他要求宋本卿只攻略虐心值,那是因为虐心值对攻略目标来说其伤害更长远一些,有的甚至能影响到这只域外天魔的碎片,造成灵魂状态不稳,重新散落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毓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魂魄凝合回来了,但它对付不了他,只能任由其在它管不到的地方活动。
它管不了毓巳,但毓巳也伤害不了它,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意外因素,主系统也并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毓巳回头遥遥看了它一眼,转身便走,回到了自己与宋本卿上一个待的世界里。那时宋本卿还是沈庆雨,而他记得自己叫周虞。
他回到沈庆雨租的那个房子里,记得床头柜里面放着一沓书信,那是宋本卿用沈庆雨的身份给他留的最后一样念想。
毓巳打开柜子,那里面有个盒子。
他将盒子拿出来,那些字迹清秀齐整的书信正静静躺在里面。
毓巳将书信一张张拿出,摸了摸上面的字迹,然后小心的藏进自己怀里。
开始原以为这是沈庆雨离开前给周虞留下的慰藉,后面他仔细想一想其实也能知道,这大概是宋本卿不愿他跟着自己,所以用这种方式将他留在这个世界里,让他凭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慰藉,在这个世界里孤独终老。
宋本卿每一次的离开都是计划好的,从不会为了他留下。
可是他却为桑秋而留下了。
毓巳咬了咬嘴唇,觉得委屈,可他没立场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然后去找林有成。
林有成不在监狱,他在精神病院里,他疯了。
护工都不在,他在一间压抑的小房间里被关起来,有个黑色的影子伏在他身上。
那黑色影子并不是人,是只恶鬼,因为手下出过一场血光,所以已能凝出实躯,吸食活人精气,变得日益强大。
他没有察觉到毓巳的到来,直到毓巳自己出声。
“你再这样困着他,不出三年他就要短命了。”
恶鬼抬起头来,赫然就是那亲手将沈庆雨推入车流中致死的曾舜宇。
曾舜宇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闻言嚯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戾气。
他盯着这个一身黑袍的男人,冷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巴不得他马上死了来陪我。”
林有成神色空洞麻木,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曾舜宇力道一松,他就从床上摔下来,躺过的地方染了丝丝血迹,皆是从身下渗出来的。
曾舜宇表面轻松,内里却如临大敌,警惕的盯着毓巳,将林有成从地上拉起来,死死的扣着他的腰,血迹蹭得到处都是。
林有成仰了一下头,唇色苍白,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微弱呻.吟。
“你来替你那小情儿复仇?”曾舜宇藏起心中戒备,笑得恶意:“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毓巳并不管林有成如何,慢条斯理的拢着身上的宽大外袍,“对啊,早就死了,所以我现在是马后炮,来替他报仇。”
“报仇…”曾舜宇咀嚼了一下两个字,掐着林有成避免他滑下去,猖狂笑道:“你要杀我?”
“不然呢?”
曾舜宇似乎觉得好笑,于是冷笑出声。
“我劝你可以认真一点,”毓巳的眼睛一闭一睁,露出猎杀状态下的红色竖瞳,他指了指曾舜宇身前的林有成,整个人修雅从容,“或者可以把他放下来,不然你拖着一个累赘,会死得很难看。”
曾舜宇后背徒然升起一股悚人的寒意,他察觉到自己单单是被对方的一个眼神便看出这样的反应,脸色极差,“若是我不呢?”
毓巳叹道:“那我也没办法,这毕竟是你的选择。”
他惯会伪装自己身上的恶意,不然当初宋本卿也不会被他状似无辜的外表蛊惑。
曾舜宇察觉到一线银丝般游走的极寒之意,被炸起大片的危机感。
他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见对方微微一笑,曾舜宇那一瞬间本能作祟,只来得及分开林有成,将他推向一旁的床铺。
林有成哐的一声撞到脑袋,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对他们没什么反应,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
曾舜宇大抵还是心疼的,朝他伸出手想过去,结果他动作一顿,毓巳已然靠在他身前,贴得极近,一只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腹部。
鬼没有痛觉,但不知为何曾舜宇还是觉得痛得撕心裂肺,捂着腹部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
“卿卿不介意你伤了他,把你当成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工具,但我不行,你这样对他,不将你碎尸万段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虽有神的一颗心脏,但一腔挚爱都只给了一个人,对外物却还是保留着域外天魔的本性。
曾舜宇捂着腹部,终于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之大,当机立断转身就逃,于是毓巳干脆就像逗猫一样溜着他,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房间。
这病院里的结构错综复杂,谁都看不见在里面追逐的两人,在曾舜宇稍稍就要找到突破口离开这个地方时,毓巳又抬手把那个出口封上了。
绕了小半圈,曾舜宇明白对方是在溜着自己玩,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却因实力差距而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溜着走,身上皆被毓巳抬手挥出的魔气割出不少小口,泛着剧烈的疼痛。
他毕竟成形不久,很快精力就所剩不多,被毓巳溜回了林有成待的那个房间,身上却比出去时狼狈不少。
曾舜宇在房间里见毓巳就在他身后蔓悠悠的跟过来,姿态闲适,心里知道自己这下可能难逃一劫了,满是不甘。
“你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恨声叫道。
“单纯只是为了回来取你狗命。”
“取我性命?哈哈哈哈,我本就已经不是人了,你如何能取我的命。”
毓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毕竟他曾经就是以这种恶灵与欲念为食,不过现在嘛,逗一逗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