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落如愿将云瑶从湖里拐出来,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卧房。
云瑶披着他带去的衣服,被他领着带进房间,一脚踏上他的贼船。
齐落找下人拿了些毛巾,让云瑶坐在榻上,自己立在一旁替他擦拭一头细软长发。云瑶在人形的时候体温会比原形偏高一些,但相比正常人的体温还是稍低一点点。
将对方背上的长发撩起来,露出藏在底下的柔软耳朵,耳廓和耳垂都泛着一点常态的淡粉,齐落多看了几眼,莫名有些手痒痒,特别想捏一下。
他忍了忍,装作手指不小心掠过了云瑶的耳垂,对方坐在榻上没有反应,齐落大着胆子,小心的伸手去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他手抖了一下,齐落将一捧头发夹在毛巾里细细的搓拭,面色如常:“没什么,你的耳朵上面挂着一点点头发,我刚刚把它弄下来。”
云瑶便没再出声了。
齐落擦了一阵,发现云瑶的双肩其实并不宽阔,甚至说得上偏瘦单薄,他的后颈发根处贴着一点没有褪去的银色鳞片,像装饰一样,在烛光下微微带着闪。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这里还有一点鳞片,没有变回来。”
“很正常,”云瑶低了一下头:“鲛人的人形不可能完美,总有一点瑕疵。”
齐落靠近:“你的人形一次可以维持多久”
云瑶回头,眼神很淡的扫了他一眼:“一次至多三日,三日过后需保持原形回一次水里。”
齐落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这样啊……”他跃跃欲试:“我那个浴池——”
“太浅了,”云瑶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截住了他的话头:“我待不了。”
最合适的还是那个湖,湖面延伸绕到寝殿后面,有一个人工小瀑布,是建府之初就斥巨资建造而成的。
齐落擦完头发,掀开被子躺到里面去,然后拎起被子的另外一个角拍了拍,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云瑶坐在榻上审视了他一会儿,转眼间屋外就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空气中的那丝凉意更重了。
齐落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今夜会下雨,才会这么执着的想在今夜将他弄进屋里。
他没有立即过去,在原地听了一会儿雨,齐落说:“夜深了,快过来睡吧。”
那语气像个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
床上的狼外婆大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见云瑶起身走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对方,继续拍着身旁的位置:“睡这儿。”
云瑶掀开被子躺下去,被窝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齐落终于感到熨帖,满足了。前半夜睡得安安稳稳,后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室内的烛灯已经被侍从给熄灭了,身侧躺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呼吸起伏平缓,体温偏低。
齐落侧耳听了一会儿,在黑暗里摸到了云瑶的胸膛,顺着里衣摸进去,对方的心口那儿果然覆盖着一片坚硬的东西。
他起了收集的心思,想起自己只有一片,平时应注意一下云瑶还会不会蜕下鳞片,自己好偷偷藏起几片来。
鲛人鳞片有入药安神的功效,轻微致幻,能使长期失眠者做个美梦,他就是觉得云瑶身上的这些东西在阳光下泛出的流光色泽极美,想多收集一些。
打定主意,齐落偷偷收回手,半途中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给钳住了。
“你在做什么?”云瑶低醇的声音传来。
齐落惊了一下,仗着天黑看不见小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嘴上却理直气壮道:“在摸你。”
殊不知云瑶其实能夜视,将他的反应都尽收眼中。
云瑶放开他的手转了个身,齐落再次伸手探了探,发现对方已经背对着自己。
他有些气馁的吐出一口浊气。
不急的,慢慢来,反正他们已经有婚约在身。他只是摸着云瑶心口那片鳞片,有些懊悔自己曾经往那里踢过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