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但雄虫只是勾勾自己的小拇指。

“雄父。”嘉虹好奇极了,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

温格尔叹口气,和嘉虹解释道:“尖尖太笨了。”

“?怎、怎么啦?”

温格尔故作困难地说道:“尖尖去玩游戏的时候,太笨了。把自己都绑起来了。你看。”他上前用手更加用力地勾住了绳索,这一次,在靠近大腿的位置,粗糙的绳子弹到了皮肉上的响声刺激听觉。

沙曼云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把乐器,随着雄虫的每一次动作,发出悦耳又不堪入耳的声音。

“雄父,尖尖为什么吱呀吱呀的?”

温格尔面对幼崽永远能够稳住,他继续编造着谎言,“因为这样子很疼。绳子在咬他——你看雄父动一下,他就疼了。”

嘉虹无知又好奇地看着,想起了自己曾经被大坏蛋咬过的经历,说道:“咬人好疼,咬人不好。”

“所以啊,雄父去帮尖尖好不好。”温格尔给幼崽承诺,不过多久就会回来。他和幼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两个人又做了正式的告别。

这一套流程在大人看来如此幼稚又复杂,但对于孩子来说,是非常正式又隆重的。温格尔总有无数的耐心花费在嘉虹身上。

他越是如此,就越是让监狱中的雌虫为此心动。

无论是其中的有机可乘,还是对此的妄想。

温格尔用手抓着沙曼云胸前的绳索,他们并没有来到太远的地方——就在沙曼云工作的主场:小厨房。

“以后别再穿成这样子了。”温格尔说道。

沙曼云不解,他抓着雄虫的手,轻轻地让对方的手指穿过绳索,“不喜欢吗?”

雌虫的身体多数是结实美丽的,因为他们会保持大量的运动,从少年时期开始一直到壮年期。在虫族这种高度军事化的社会中,运动是种必需品。

自然的线条永远不会过时。

温格尔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被孩子看见了不好。”

沙曼云万般的不甘心,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上的尖刀。但每每看到雄虫的容貌,他就控制住自己所有的杀心。

他要追求的是最完美的一切,温格尔配得上。

要先生下一个同样的孩子,这样子有个备份。

随后再挑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当然那时候一定已经离开了戴遗苏亚山监狱。他要坐在雄虫的身上,沙曼云知道自己的虫纹长得最为令人遐想。

他已经想象到了,他自己坐上去,雄虫成为他的土壤。

而他长在腹部甚至更下面一点的位置的虫纹就像是花,从中诞生出来。

伴随着雄虫的鲜血、心脏跳动的停止、风的声音、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为了这一切,沙曼云忍耐到了现在。

他拉开凳子,确保自己要在对话中占据一个主动权,耗费自己所有的耐心,问道:“你想要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位读者老爷的评论,他说想过快乐周五,这一看就是新读者。

毕竟老读者都知道,正常应该说快乐周六……

——作话收场——

《普罗和他的小太阳》(十三:结局)

“你、你是谁?”小雄虫捧着闪光小草,站起来说道。他从没有见过戴遗苏亚山监狱里的囚犯,普罗也没有和雄虫说过这些内容。

对于罗耶奈来说,雌虫并不是什么坏人。

因为整个社会都不断地强调要“呵护雄虫、尊重雄虫”。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雄虫很难去假设“一只怀抱有恶意”的雌虫是什么样子的。

但罗耶奈清楚出现在戴遗苏亚山的雌虫,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他抱着自己的闪光小草,颤巍巍地盯着卓旧看。卓旧的外貌并不像传统认知中那些肮脏的可怜囚犯。至少在衣衫褴褛之下,卓旧的手和脸都是干净的。也正是这两点给了罗耶奈一种错觉。

他对雌虫发出求救,“请问你能帮帮我吗?”

卓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整个航空器内部打转,随后再次回到了罗耶奈的身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

罗耶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询问道:“请问您会修机器吗?”

卓旧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维修机械。但他不会让话题在这里中止,卓旧悄无声息地走进到航空器的深处,他转了一圈询问罗耶奈道:“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罗耶奈手中的闪光小草。

罗耶奈想说这是带给普罗的,可话到嘴边,他说道:“是我的草。”他给卓旧展示闪光小草上的光点。

“这是我的闪光小草。”小雄虫有些害怕,说说话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如果面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雌虫,或者凶悍冷漠的雌虫,罗耶奈的警惕心也许会高一点。

可他面对的人是卓旧。

卓旧温声细语的样子和家里那些雌虫长辈们很像,罗耶奈不自觉地就多说了一点话。“我想在戴遗苏亚山种草,我养了好久才活下来这么一株的。”

“是嘛?”卓旧笑着说道:“你很喜欢他呀。”

这个他到底指代的是这株草,还是普罗,只有卓旧自己清楚。

作为一个前政客,卓旧轻而易举地推演出罗耶奈和普罗的关系。他看到花盆中混合在正常土壤中的戴遗苏亚特产砂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普罗频繁挖土的举动,而只要把这些不寻常衔接在一起,自然地构成了一副恩爱的新婚夫夫模样。

可惜眼前的雄虫一看就是个未成年。

卓旧说道:“我确实不会修,但我能找人来维修。”

罗耶奈相信了。

他因为卓旧和善的面目、亲切的语态而选择了相信对方。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卓旧对待他的方式就像是那些再正常不过的雌虫了。

小雄虫永远都不知道,卓旧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这只雌虫走出了航空器,在雄虫看不见的地方,他被他的信徒们所包围,在航空器的上下左右各个角落,一双一双被雨季折磨的眼睛闪烁着绿光。

他们饿了。

“没什么用。”卓旧说道:“是普罗的未成年雄虫。”

人群骚动起来了,“那个混账居然有雄虫。”

“把他抓起来。”

“对,威胁普罗。”

卓旧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会让雄虫惊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吵闹打破卓旧的计划。

“大家都很熟悉普罗指导了。”卓旧说道:“这几天大家的饥饿也是他造成的。恕我直言,就算我们抓了这只雄虫或者收留了这只雄虫,也根本不会改变什么。”